13 无衷言(1 / 2)

嫡妻奋斗记 宝金 1814 字 1个月前

“二郎,那赶车的人,不会将方才的的事儿说出去的吧……”她轻声问道。

“不会。”秦云衡道:“这老人家是阿爷旧部,战场上伤了头,什么都听不到的。”

“……”十六娘微微点了点头,突然伸手环住了秦云衡的脖子,将面颊埋在他肩上,轻轻啜泣起来:“二郎,你不知道奴有多怕。”

秦云衡不言,轻轻拍她的背。

十六娘道:“六姊来宫中时便有意打扮了,那时奴并不知道她用意……这一来十一姊该多伤心的!六姊倘一人寂寞了,再寻个郎君嫁了,亦不是难事,为何偏得要……”

秦云衡叹道:“六姊怕是不愿做主妇的吧?同至尊做下这等事情,既荣耀了她自己,又不必如寻常女子为夫婿操劳,那是轻松不少的。”

“可至尊是十一姊的夫婿呀。”十六娘有些恼他这般不痛不痒的言语,侧了头瞪他:“亲姊妹的,她也真……”

“人心不若水,亲姊妹如何呢,古代尚有姊妹同嫁一人之事,难道当今便不可么——我猜,若六姊未曾有过那一嫁,怕是进宫做个才人她都愿的。”

十六娘默然,好一阵子才道:“男子皆是如此么,但凡自送上来的女子,无论她是谁都……我原先只当至尊专情于十一姊的。”

“专不专情,做外臣的不知晓。”秦云衡道:“然而你岂会不知,你十一姊入宫这些年并无所出,倒是旁的妃嫔有儿有女。若至尊专情她至那般地步,岂会有旁人诞育孩儿的。说得丑些,裴家的六姊,在至尊眼中和旁的女人怕也是一般的,成欢了也便是一会子的逍遥。与她是谁,怕没什么干系。”

“……宴席上,奴还不当至尊是那样人的。至尊还说奴是小女娃儿,说郎君是个倔儿郎子,倒是个心意随和的长辈一样。”

“他说你是小女娃儿?”秦云衡一怔,竟解了面上阴沉,笑了出来:“倒也是,你这般打扮,若不梳妇人发,怕是说你未曾及笄也有人信了。然而也幸是这样穿戴……若你锦衣华服入宫,事情难说会如何了。”

十六娘点点头,秦云衡并未将话挑明,然她知道他的意思——若她盛装打扮,且能比过六姊,难说至尊会看上谁。倘至尊有意要她,秦云衡同十一姊,均是无计可施的。

她想到自己原先挑中的那条绿色长裙,那样繁复美艳的一身,若真穿上了,再配上富丽首饰,未尝就比不过六姊的牡丹。

“该谢谢三郎家的石氏娘子的。亏得她提醒奴,莫盖过阿姊的风华,奴才着这一身的。”她道:“她同我讲阿姊在宫中,穿衣要讲位份,太华贵的衣裳穿不得……若非她,奴只怕也打扮得尽身富丽地去了。”

“侥幸了。”秦云衡轻舒一口气,道:“实当好好谢她,改日你捡些女子喜欢的小物件送了她吧——我单是见那笺子上如是写着,犹自气郁到几不能言。倘不是她,此事当真闹过一出,我还有何面目对天地?”

“这奴知道……可究竟是谁写了那笺子送二郎呢。”十六娘盘玩手上丝绦:“这人是要帮我,还是……要让二郎生疑忌?将话只说一半,这般行止,实在叫人费解。”尛說Φ紋網

秦云衡并未回答。他亦说不清那送纸笺的人是谁,说不清那人究竟是为何才如此的。既然彼人知晓十六娘当时身处长兴殿,亦知晓至尊进门出门的时刻,怎生会不知道惠妃同十六娘在一处,又何故要待至尊出了门才将消息通传于他?

说到底,那人大约是刻意要叫他疑心至尊对十六娘做了什么的。这样推看,怕多半不是好意吧。

“无论如何,你还是少去宫中。”他拥着她,轻声道:“你阿姊该是能谅解你不去探看她的。”

她并不能帮惠妃做什么,也许唯一能做的,是少给她添麻烦。秦云衡的语意她自然懂,便也点了头,顺从地应了。

秦府正在神京西南,距皇宫亦不甚远。犊车行进虽慢,然而过得一阵子也便停下了。十六娘揭了帘探看,才发现已然到了秦府的东侧门边上。

“还好来得及。”秦云衡跳下车道:“再晚一阵子,便该宵禁了。”

“二郎亦不是第一次闯宵禁。”十六娘下了车,道:“从前不也有几次半夜才回来的?”

“那不同,那是随金吾的人饮酒,自然无妨。然而今日,若有人问我缘何去宫外接人,我都是解释不清的。”秦云衡道:“倘有人问起你此事,你只说是我急着寻你回府便是。别的切莫同外人提。”

十六娘点头,却不料秦云衡伸手将她抱起。她一惊,正要挣动,便听得他道:“莫动!我既亲去接你,自是因与你情意深重!那又何妨当着旁人的面稍有亲近的?”

闻听此言,十六娘亦只好不再挣脱——秦云衡抱着她的姿势,叫她很是不舒服。

那赶车的聋老人自去叩门,然而门扇张开之际,出现在黑黝黝门洞里的,却是秦云朝。

“……阿兄?”秦云衡一怔,亦只好将十六娘放下:“你怎生在此?”

“路过。恰好此处并无人在。”秦云朝道:“二弟这样说,我岂不是只该当做听不到叩门声,走开去便是?”

“并不是此意,阿兄为我开门,自该多谢的。”秦云衡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