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看动物世界顶多喊两嗓子,在荒郊野外遇到真家伙可是另外一回事情。法师多萝西整个人就傻掉了,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更别提拎起手中的法杖大杀四方咯。她这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倒是让牧师弗伊尔高看了一眼---陡然遇袭还能镇定自若,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法师老爷!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工夫,将近二十个“伪人”已经杀到不足五十米的距离内。这些家伙们骨瘦如柴不说,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缺胳膊少腿的、一只眼半只耳的占据大半,能全尾全须的寥寥可数。个个张大嘴巴露出黑黄色的牙齿,多萝西仿佛能闻到它们的口臭味。
按照之前的口头协议,小位的威胁法师不用出手。弗伊尔也乐意展示一番己方的战力,把背包和辎重丢落地面,左手持盾右手举锤迎面而上。这只钉头锤可不得了,估摸着至少有十多斤重的分量,末端孩童脑袋大小的圆球上还焊接着十多个金属尖刺,砸到便是一根手指深浅的小坑。两三肘尺长的木杆本来是用于双手握持,却被这位肌肉大汉单手运转如风,可见他膂力远超常人。
眨眼间两边就交上手了,全副武装的牧师好似战车一般冲进“伪人”群中。自身庞大的体型加上盔甲的重量,那些小胳膊细腿擦着便是“咔嚓”一声。小圆盾紧紧贴在胸前,护住自己的要害,钉头锤挥舞,一路上不知道砸破多少血葫芦。和法师想象的场景有些出入,筋肉牧师并没有停下脚步和这些行尸走肉们缠斗,倒是径直把对方的阵型杀穿才停住脚步。而后挥了挥手上腌臜的家伙,两腿蹬地再次奔跑起来。这回可和去时不同,牧师弗伊尔狰狞的面孔可是正对自己,这家伙的身形随着俩人之间距离不断缩短渐渐清晰,竟然能瞧见他露出八颗门牙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多萝西心头一颤,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悸动。“伪人”们却倒了血霉,自己的爪牙在这个大个子的盔甲前毫无作用,两个冲杀来回已经倒下一小半,再让他驰骋片刻,岂不是血肉没吃到,反而把全家送掉?萎缩的脑袋虽然不支持更多算计,该逃命还是能想清楚的。当弗伊尔捶扁第六个伪人的胸膛时,领头的那家伙惨嚎一声,立刻带着手下往来时路逃窜。牧师把钉头锤放下,抱起胳膊瞧着它们离开,并没有半点想要追上去的意思。
在他身后一直尽职尽责保护法师的战士巴西勒终于反应过来,咂着嘴巴称赞了一声“好!”,随即邀功似地转向多萝西谄媚道:
“老爷,安全了!我们可以继续赶路。”
多萝西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自顾自走向地面上躺倒的“伪人”尸体。这玩意在家里倒是见过不少影像和图片,近距离端详倒是第一次。法师老爷慢慢踱步绕了几圈,瞧了几眼发现和普通人类有八九成相似。都是一颗脑袋两只眼睛,如果不是它们流出的血液是红色的,恐怕一时半会间会把它们和普通的饿殍弄混。从一具尸体的后背拔出一支弩箭仔细端详。果然是行家亲手打造的玩意,竹制的箭杆光滑没有半点毛刺,寒光森森的箭头形成个三棱锥的模样,更阴损的是每个平面上都开了两道放血槽。尾羽灰暗却纤维明晰,一时间看不出是从什么鸟类尾巴上扒下来的。正打量间面前忽然出现一只大手,牧师板着面孔说道:
“法师老爷,这小东西何须在意。给我吧,接下来的路程那家伙还能用得上。”
法师“嗯”了一声把弩箭交由他手,以多萝西聪明的脑袋,早就想到这箭肯定是在前探路的马库斯发射的。果然是能参与二十八次一级遗迹清扫的老手,不仅能提前探明敌人的动向,还能在作战时提供侧翼的支援,甚至连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是何时下的手。这位孔武有力牧师也是号人物,比自己以往见识过的那些只会满嘴“圣母无暇”的家伙靠谱得多。一想到这,多萝西不由得轻松起来---有他们两个相助,这次行动应该会顺利不少。
接下来的旅途颇为平静,白日里遗迹周边还算得上太平,除了偶尔零星出现的“伪人”。这些家伙们三三两两,并没有之前那波声势浩大,自然也没有上来试试的胆子。弗伊尔拎着刚在希拉河里洗濯干净的爱锤,大咧咧地走在前方。偌大的背包和辎重鼓鼓囊囊,仿佛骆驼背上的山峰一般颠来倒去,却压不垮这壮汉的脊梁。不知道什么时候铺就的道路平平整整,偶尔有几只野生的毛团毛球蹿过,就是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阵阵刺鼻的臭味。也得亏有这条大道,如果从周围的树林和废墟里穿行,恐怕不到午夜是到不了目的地的。
眼瞧着太阳缓缓西沉,道路边树木上归巢的鸟儿也开始叽叽喳喳讨论今天的收获。法师老爷挥挥手招呼身后的巴西勒过来,贴耳轻轻念叨几句。战士听罢频频点头,迈开双腿跑向前方魁梧的大汉把口信带到。弗伊尔抬起头看看夕阳,也觉得到了安营扎寨的时分。干脆停下脚步把锤子夹在腋下,两手合拢吹起手埙。片刻工夫那位名叫马库斯的小伙再度出现,走得近的发现这家伙不仅侦察的活儿干得利索,肩头上还耷拉着两只毛团的尸体,看来今晚的晚饭有着落啦!
一大一小交头接耳嘀嘀咕咕,游荡者把毛团丢给牧师后,甩开腿又消失在道路边的树林里。弗伊尔并不着急,挥挥手示意法师老爷和战士休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