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河或称塞纳河、塞涅河,叫什么其实都无所谓---反正不过是嘴上一哆嗦的事情,弯弯绕绕向西边流入大海。谁有空去研究之前它有啥了不得的传说和事迹?反正全都是水就对了!春天里谁要有胆子进去游个来回,恐怕不到十多分钟的时间就只剩嶙峋白骨,尤其是这段处于直射区的河曲。夏天温度攀到50°,那些怪物们便纷纷去上下游避暑。这可给平日里藏头缩脑的小鱼小虾大吃大喝、猛长猛睡的机会。眼见得到了丰收的季节,凉飕飕的秋风乍起,正好是回来逼租的好日子。
您瞧瞧,离岸边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忽然炸起一团水花,紧接着河面上血泉喷射,立刻又引来了更多的掠食者,翻水搅浪地加入这场盛宴。霎时间仿佛烧开锅般“噼里啪啦”乱作一气,定睛瞧去遭殃的竟然是一条体长超过四、五肘尺(约两米)的胡子鱼。这家伙趁那些怪物回老家时没少横行河里,仗着圆盾大小的脑壳和深不见底的肚量欺鱼霸虾。不知是它饿极了,还是凭借身躯胖大想要和那些怪物们置置气,反正这会已经成为一顿午餐,只留下半片儿脑袋沉沉浮浮。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工夫,就被某只来得晚的家伙囫囵吞没,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
希拉河北岸一两公里的地方就有片不小的林子,平日里有些野生的小动物走过路过。坦白地说虽然是直射区比不上遮蔽区冬暖夏凉,毕竟有水有树就能养活人,还是能供得起几个小村镇的生活所需的。南岸广袤的田地一眼望不到头,近俩人高的芦苇和其他杂草上面结满沉甸甸的果实棒子。听说再远一些就是那些怪物守护的大山林---不不不,您想错了,山里的怪物可比水里的厉害多了,毕竟水里的那些玩意很少爬上岸来咬人屁股,不是吗~
多萝西·吉赛贝·隆卡利感觉上当受骗了。也怪自己头一次跨地区清扫遗迹没想清楚,给工会报上去的委托文件写得含糊---需要两名一级探索者配合,其中至少有一名能够提供战斗时的治疗。不曾想结果到了接头地点竟然遇到这么一位---哎,怎么说呢,样貌不凡的牧师大人。幸好自己的脸蛋和金色的秀发藏在面具和制式长袍下面,鄙夷的神色和撇嘴的动作对方瞧不见,否则两边当时就翻脸打起来也说不定?
正在此时,这位自称弗伊尔的牧师老爷侃侃而谈自己的战绩。不过是清扫几次一级遗迹而已,有什么好吹嘘的。若不是他说话时手上摆弄的锤子看起来有些分量,哪个傻子愿意听一名连盔甲都置不齐的牧师扯淡?以多萝西久挑剔的眼光来评价,这位弗伊尔全身上下的装备,除了手上的破甲钉头锤和脚边金属圆盾能值几个小钱,其他都是应该立即被丢进熔炉里回收的垃圾货色。
当然,能让见习法师能坐下乖乖听他吹牛的原因还有一个:这家伙的身材是真的不错,上上下下被古铜色的肌肉铺满,随着他小嘴叭叭或抖动或舒展,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训练有素有些实战经验的猛男---如果能把脸蛋遮住再闭上那张臭嘴就更好啦。
眼看时间不早,若要等他把自己英雄事迹扯完,估计要错过扎营和晚饭的时间。多萝西点点头“嗯嗯”两声,同时不着痕迹地踩了身边的巴西勒一脚。这家伙也是和自己在工会大厅里找来的伙伴,论资历应该比这片穷乡僻壤的小混混强一些?战士巴西勒果然是老江湖一点就透,清清嗓子从树桩上抬起屁股,用自个颇有特色的尖细嗓音插话道:
“容我冒昧,牧师弗伊尔,你的同伴呢?”
被打断的牧师老爷有些不悦,难得有人愿意听自己吹嘘,怎么还有半道出来扫兴的家伙?瞪了眼见习法师身旁说话的这位---呃,身高不到四肘尺的小家伙,选择做一名战士恐怕也没有别的才能了吧?弗伊尔心里吐槽脸上却依然挂着温暖的笑容,点点头便将钉头锤丢在地上。两个手合拢在一处团成心型,凑到嘴边缓缓吹气。“呜~”的一声低沉又悠长的闷响好似洪水漫堤,远远朝着几人身后的树林传去。也只是过了十多秒的时间,一阵轻快的鸟鸣声远远传来。弗伊尔点点头弯腰把锤子捡起,扛在自己的肩头笑着解释道:
“他来了,虽然这附近还算的上太平,可小心些总不会错。”
多萝西翻了翻眼皮,若不是自己还是个见习法师,没有办法领取到鹰眼术的权限,哪里会和这些乡下的土鳖为伍?早就拎着自己的火焰法杖冲进去大杀特杀了!可眼下没别的选择,这肌肉疙瘩和他的同伴要价倒是公道,暂且就忍一忍吧。
见习法师正盘算间树林里闪出一个瘦小的身影。两条腿倒腾的快,几个起落就来到三人旁边。多萝西并没有站起,而是微微抬起头,看着这位新来的小子和方才自吹自擂的肌肉牧师碰了一下拳---四肘尺不到的身高(1米68),似乎比自己还矮些,短发蒙面、身形瘦削,腿上倒是有些力道---应该是个游荡者没跑了。
多萝西扫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个大概的印象,等他们俩闲谈完才站起身来,既没有躬身施礼也没有亮出自己的法杖证明身份,只是安静地等他们开口。
当然这里能说得上话的还是牧师弗伊尔,他拍拍身旁小伙子的肩膀,竖起右手大拇指点点自个鼻子:
“好了!人到齐了,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