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得了眼前这三人的保证,卫明月也不曾松懈。
年纪最大的那个看起来有十一二岁,小一些的大概年纪与卫明月相仿,最小的那个,可能比卫明月还小一两岁。
三人长相各有千秋,不过依稀间倒也能看出有相似之处,显然是三兄弟。
“你们到底是谁?”
三个半大小子面面相觑,把年纪最大的那个推出来。
“你口中的那个姜伯伯,是我们的爹……”
卫明月再次举起放下的瓷枕,还不忘提高嗓门。
“你们骗人!”
“如果你们真是姜伯伯的儿子,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进来?”
“这里是你们家,有什么事不能正大光明地做?”
三个小子连连发出“嘘——”声,手舞足蹈地示意卫明月小声些。
“就是不能正大光明来看你,所以才要偷偷摸摸的啊。”
姜承中无奈地把两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弟弟护在身后。
“爹和娘不让人把你的行迹透露出去,连我们三个亲儿子都要瞒着。”
“这要是知道我们过来找你,岂不是坏了他们的安排?”
他不知道爹娘安排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自己和弟弟们的一顿打是逃不掉的。
姜承中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他爹娘打起人来,不是一般的疼。
卫明月沉默片刻,将瓷枕搂在怀里,瓮声瓮气地问:“他们有什么安排?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我的下落?”
刚才房伯母说,明日就能见到母亲,是骗自己的吗?
姜承中轻咳一声,装作一副老成模样。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他转身朝两个弟弟的身上各踢了一脚。
“去,给我搬个绣墩,再倒杯茶。”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往后在官场上岂能混得开!”
两个弟弟虽心中不满,却还是乖乖照办。
谁让他俩加起来也打不过大哥呢。
姜承中摆出大马金刀的架势,往绣墩上一坐,又单手接过茶,抿了一口。
舌头险些被烫出泡来,不停嘶嘶倒吸冷气。
面上倒是绷着,不显山不露水。
“事情吧,是这样的……”
卫明月不知道,姜承中这是打算把三言两语能说完的事,扩展成连篇累牍。
“我爹昨天刚回来,就说要去你家,不过呢,天色已晚,娘说城里有宵禁,就让他今日过去。”
“结果我爹今日刚出门,还没多久,就把你和你弟弟给带回来了。”
姜承中咂巴了下嘴,想起当时自己带着弟弟们偷看时的场景。
“当时你已是人事不省,头发都被烧焦了,衣服也破了好几个大洞。我娘说你烫了好多燎泡,是她亲自挑破的。”
卫明月暗暗将他说的话与房蕴岚对自己说的进行对比,两相印证,看来真相就是如此。
姜伯伯是收到了爹的信,才着急去家里,没成想却成了自己和弟弟的救命恩人。
“后来呢?”
见卫明月十分配合,还捧哏,姜承中心情大好。
他本就有些唠叨,话特多还密,现在有人捧场,更是劲头十足。
身后的两个弟弟,却是不约而同地露出生无可恋的模样,恨不得此刻就能夺门而逃。
“爹好像是在救下你们的时候,抓到了活口,还是看出了端倪……这个我偷听时候没听清。”
姜承中意识到,自己似乎把不该讲的也给讲了出来。
尴尬地借着喝水遮掩过去。
“然后爹和娘就吵起来了。”
卫明月的心一揪。
难道姜伯伯想留下自己和弟弟,但是房伯母不答应?
可若是房伯母不答应,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
卫明月觉得自己有些糊涂。
“吵起来了?”
“是啊。”
姜承中不在意地摆摆手,十分老神在在地表示卫明月过于大惊小怪。
“他们吵架才是家常,不足为奇。”
“这些小事,就略过不提了。不过,你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吗?”
姜承中睁圆了眼睛,好奇地望着卫明月。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
卫明月不安地抿了一下嘴,抱紧了怀里的瓷枕,茫然摇摇头,声音又轻又细,似乎还带着颤音。
“我……我不知道。”
姜承中一拍大腿,长长地重叹一声。
“我料你也猜不到。毕竟,就连我也想不通。”
“那可是高相!我爹一个二品官儿,手握十几万大军,都不敢跟他对着干。”
“你爹好像就是……七品官儿?怎么敢的啊!”
姜承中望着卫明月的眼中,流露出了钦佩。
“不过,我很佩服你爹!”
他竖起拇指。
“敢和高相那个祸国殃民的奸佞小人硬刚,你爹是这个!”
卫明月对姜承中说的这些,并不是十分明白,但对方是不是真心夸她爹的,她还是懂的。
可越是懂,就越是迷糊。
“你知道……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