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母亲一定为你寻一个顶好顶好的来教你。”
桑红露望着卫了一的墓碑,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来。
“你爹平生所愿,便是收复北地,回归故乡。”
“原本这等事,该由你弟弟去做……如今,倒是要落在你这个女孩儿身上。”
“明月,你一定能成!总有一日,能叫你爹落叶归根,魂归故里。”
与卫明月一样,桑红露也是下定了决心。
即便老爷不在,她也要好好地将女儿与儿子抚养成人。
总有一日,他们能带着老爷,回到他魂牵梦萦的家乡。
五斗山下,济水旁,五斗村。
那是老爷的家。
也是卫家的根!
卫明月反手轻轻拍着背上的弟弟。
她不知道继母掏了多少嫁妆来贴补,但是她一定会补回去的。
这个家,不能单单靠母亲一个人撑起来。
父亲曾与她说过许多神童故事。
蔡文姬六岁辨琴,谢道韫七岁咏絮,荀灌十三突围求援,淳于缇萦十五救父……
她今年七岁,非神童,做不出那等惊天动地,足以名垂青史的大事。
但帮助母亲贴补家用,却是许多年岁比自己还小的人,都在做的事。
父亲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能以事小便看不上,不去做。
纵是女子,也不要妄自菲薄,自以为低男子一等。
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一样能做。
男子可以青史留名,女子也可以。
一定要相信自己!
卫明月将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在心中反复咀嚼,握紧拳头,扬起下巴,眼神逐渐坚毅起来。
今日为家计忧,假以时日,长大的自己,定能收复失地!
第二日一早,卫明月唏哩呼噜喝完粥,挥了一百下刀,趁着桑红露收拾碗筷,偷偷钻进正屋取纸墨。
母亲肯定不愿放她出门,所以就只能来个先斩后奏了。
卫明月留下自己出门的字条,放到厨房的桌上,确保桑红露能看见。
旋即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偷溜出去。
做绣活儿伤眼,不能让母亲夜以继日地做绣活。
虽说自己能做的不多,赚得也少,但能帮着分担一点是一点。
若是能打探到母亲为了给父亲办丧事,花了多少银两,就更好了。
她会努力,十倍、百倍地补给母亲。
卫家在外城最靠近内城的窄巷内,出了家门,卫明月并未朝着内城的方向走。
她知道,内城的活计,轮不到她,唯有鱼龙混杂的外城,才最有可能。
越靠近北城门,小本经营的铺子就越是多,道路两边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商小贩,几乎都把道给占完了。
卫明月茫然地站在街边,咬着唇,踮起脚,眺望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群。
叫卖声、询价声汇聚到一起,显得格外吵。
无形中仿佛有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攥住了卫明月的心神。
鳞次栉比的街道,对她而言,并非拥有更多选择,反倒让她觉得自己更糊涂了。
她擅长什么?能做什么?哪些铺子会接受自己?
卫明月对这些,一无所知。
她站在原地,身体不断被来往行人碰撞,开始心生怯意。
卫明月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若是连这等小小的难关都过不去,日后如何上阵杀敌?
她盯着斜对面的那家包子摊,咽了咽口水。
那包子的香味,方才就一直萦绕在她鼻端。
不知道这家铺子的老板,会不会愿意让她做活。
她……她可以帮着叫卖的!
卫明月不停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迈出小小的步子,挤开人群,努力朝那个包子铺走去。
纷杂的马蹄声,从街道的另一端响起。
街上的行人被迫散开。
有的往两边躲,有的往后挤。
街道两边的摊子,因为人群的骚动被挤塌。
蔬菜瓜果、刚出炉的新鲜吃食洒落一地,叫行人踩得稀巴烂。
小摊贩边哭边叫嚷,却依然挡不住行人往自己这边挤。
有躲闪不及的行人,脚下踉跄,被挤过来的人推倒,无数双脚落在身上。
身形矮小的孩童,因为人群突如其来的拥挤,与护着自己的父母分散,被踩得满身是血,哇哇大哭。
方才还是一片繁荣景象的街上,顿时哀嚎遍地。
“让开、让开!”
鞭子不停挥打在这些行人的头上、身上,驱赶着他们让出路,无视那些痛苦。
卫明月也被行人裹挟着,朝着包子铺越来越远。
只是她运气好,眼睛尖,身形也够灵活稳当,没摔倒,只被踩了几脚,虽然疼,却还能忍住。
她见前面还有人不停往后冲,转身就借着身体的灵活往人群缝隙里面钻。
找到后头一家开着门的铺子,二话不说,立刻钻进去避祸。
涌进铺中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抱怨。
掌柜从他们口中获知街上的情形,也没开口赶人出去,自己踮着脚,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