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悄悄望向少女芙蓉面:“若能投身金风细雨楼,自然再好不过。”
顾白月不忍无辜之人丧命,何况王小石之前还曾善意提醒过她,便对苏梦枕道:“师父,多个朋友多条路。”
苏梦枕失笑:“你想交朋友了?”
顾白月抿唇:“他们看起来很有趣。”
苏梦枕仍在沉吟。
白愁飞知晓火候不够,决定再加一块筹码,他问顾白月:“少楼主见过人球吗?″
顾白月不解:“什么人球?”
白愁飞一脸温和地走向厉蕉红,随手扯过一条长凳,缓缓压在厉蕉红后背,笑吟吟地一点点施加力气:“听说你们这些跑马走解之人,最喜欢将人脊梁一寸寸踩断,再用棍棒硬生生打碎手脚骨头,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搓捏成肉球一般,不如,我请少楼主开开眼界……
咔擦咔擦的脆响,是厉蕉红骨头碎裂声,听得顾白月牙酸齿冷,头皮一阵发麻。
厉蕉红比谁都清楚,将一个大活人变作肉球,过程会有多么残忍,但等她亲自尝试之后,才明白任何幻想,都比不过实际痛楚的千万分之一,她喉头嗬唯作响,犹如一节软趴趴的蜈蚣,凄然求饶:“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顾白月桃花眸潋滟,看向始终面不改色的白愁飞,“你的本事我们都已知晓,放开她吧,我自有法子从她嘴里问出想要的答案。”白愁飞看向苏梦枕。
苏梦枕眉峰轻蹙,示意白愁飞适可而止:“欲进风雨楼,先递投名状。”王小石:“什么投名状?”
苏梦枕:“霍听雷的项上人头。”
秦淮河畔。
华灯初上,人流如织,迎春轩二楼临窗雅间内,锦衣华服的白愁飞正闲适地喝酒,王小石依旧穿着他那一袭带着补丁的灰扑扑袍子。“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我有很多事情不明白。”
王小石没有心情喝酒吃肉,他那双清澈干净的大眼睛,疑惑地看向白愁飞:“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当着阿月姑娘的面,折磨那个女人?”白愁飞笑得意味深长:“我只是襄助苏梦枕一臂之力罢了,他想让雏鹰见识一下狂风暴雨,手段又岂能太温和。”
王小石生性善良淳朴:“我怕阿月姑娘会做噩梦。”白愁飞笑着摇摇头:“你和阿月姑娘有着相同的致命弱点。”王小石下意识维护:“我瞧阿月姑娘无一处不好,九天神女一般,哪有什么弱点?”
白愁飞:“你们的心一一太软。”
两人在此守株待兔,静候霍听雷出现,以伺机割下对方头颅,交给苏梦枕,他们没想过逃,以金风细雨楼如今势力,凡是有人的地方,难保不会出现为苏梦枕效忠之人,若是惹得苏梦枕发出绝杀令,那就大大不妙了。两人聊了一会儿,没等到霍听雷,反而见到一双意想不到之人,窗子正对着一处码头,一抹纤丽窈窕的身影,挽着红衣青年,笑语嫣然地漫步在街头,这远望之少女容光摄人,旷绝一世,青年金质玉相,风度高爽,引得不少人明里暗里地打量。
因着此次人口拐卖涉案重大,营救出六七十个小孩子,其中还有闻巡抚的独子,朝廷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一直在暗中调查,交由诸葛神侯统辖的六扇门负责。
诸葛神侯接到顾白月的飞鸽传书后,很快就派弟子带人前来支援,处理善后工作,治疗伤残的孩子,帮助他们寻找家人,骨肉团圆。追命和铁手带领一群衙门捕头,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代表官府接手后续事宜,顾白月念着那些孩子处境凄凉,便携苏梦枕一起外出为他们采买礼物。苏梦枕:“很好,我的徒儿打算改行去卖糖果,金风细雨楼也可以变作糖果铺子了。”
顾白月笑嘻嘻:“那我就是卖糖果的小女孩了,喏,师父是卖糖果的老男孩。”
苏梦枕”
不是,他很老吗?
红衣青年无奈叹息,璀璨花灯投映在他深邃眸中,蓄着一层薄薄暖意,“总是这般孩子气……”
一粒桂花糖落进男人嘴里,霎时晕染出酸酸甜甜的滋味,素白柔嫩指尖在薄唇边一触即离,苏梦枕心跳紊乱,刹那愕然:“你做什么?”顾白月笑靥胜春,妍丽多姿,“师父怎么这般害怕,只是一粒糖,又不是毒药……”
苏梦枕瞥她一眼,悄然敛眸:就因为是糖才愈发可怕,自古漏脯充饥,饮鸩止渴者,又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