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要是知道庞清的想法,恐怕会笑出声来。
镇北军在陈琦眼里,和一帮乌合之众真的没什么区别。
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镇北军虽然也是中元帝国的军队,但是看看他们那个只会扒拉算盘子的主帅,就知道这到底是一窝什么东西了。
靠那些个玩意儿守卫北疆,哼,真的是有点痴心妄想了。
至于反叛,不是陈琦看不起庞钰龙和庞氏一族,借他们个胆儿,他们也不敢走那条路。
陈伽罗看了一眼爬跪在地上的庞清,并没有多做理会。轻咳一声后,看向陈琦道:“那陈琦你以为,当如何回应镇北王索要钱粮一事?”
陈琦沉吟了片刻后:“陛下,臣可以理解,您不想直言痛陈镇北王府不听宣召的利害,担心会伤了老臣的心。”
“但是,您的一再忍让,换来的又是什么呢?不是镇北王府的良心发现,不是镇北王府的主动认错。换来的是镇北王府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欲求不满。”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等到镇北王府中的某些人无端生出了其他心思,那到时候恐怕悔之晚矣。”
“故而,臣以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朝廷忍让镇北王府太久了,久到有些人已经不知道轻重了。”
“那好,我们就干脆将所有的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不再藏着掖着的了。”
“镇北王府和镇北军不听朝廷宣调,不受朝廷监管,那朝廷也就没有义务再给予其任何帮扶。”
“等到什么时候镇北王府和镇北军愿意听从朝廷宣调了,愿意接受朝廷监管了。把北境十三州中,隶属朝廷管辖的州府还给朝廷了。那朝廷可以考虑继续给予镇北王府和镇北军一定的帮扶。”
“但是,具体怎么帮扶,帮扶多少,完全由朝廷决定。不再是镇北王府说多少,朝廷就满足多少了。”
“当然,如果朝廷这么做,导致某些人产生了不满情绪,心怀怨怼的话。朝廷的北衙禁军也休息了很长时间,可以出去活动动动了。”
“由此造成的所有花销,我丰都驿愿意一力承担。”
爬跪在地上的庞清听到陈琦的话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陈琦这话,完全就是在宣战了。这是已经将镇北王府默认为叛军的节奏啊。
不管是庞钰龙还是庞清,他们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钱和权,并没有想要反叛的意思。
庞清和庞钰龙虽然算不上是什么人杰,但也不是傻瓜呀。镇北军是些什么玩意儿,他们心知肚明。庞氏一族是些什么货色,他们也心知肚明。
他们知道,他们反叛,几乎等同于找死。
庞清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愣是将太极殿上的金砖险些撞碎了。
庞清:“陛下,陛下。家父和臣等的忠心日月可鉴,绝不敢有二心啊。三殿下诛心之言,实在是,实在是有伤忠臣之心啊。”
陈琦听到庞清的话,冷哼一声:“忠臣?你们父子也配谈忠心二字?”
“是你们父子不听宣召的忠心?还是你们镇北军不听调令的忠心?”
“是你们暗中侵蚀北境十三州的忠心?还是你们私下任命非封地州府官员的忠心?”
“是你们暗中和北魏帝国眉来眼去,暗通款曲的忠心?还是你们纵容走私,中饱私囊的忠心?”
“庞清,怎么着?你们是当天下人可欺不成?”
庞清没想到,陈琦竟然毫不留情的掀桌子了,完全不顾什么朝堂礼仪和朝廷的体面,真的就是愣头青做法啊。
庞清想要为自己和镇北王府辩解,但是对于陈琦的指控,他真的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给他们父子脱罪。他真的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似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陈伽罗轻咳一声,打断了陈琦和庞清的争辩:“朕以为,陈琦所言有些极端了。”
“陈琦,风闻言事,那是御史的特权,你只是皇子临朝,并没有具体官秩,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控朝臣,实有不妥。以后要注意一些。”
陈琦抱拳躬身道:“臣知错了。”
陈伽罗点头,摆手示意陈琦回班:“镇北王的奏章,就留中吧。如何应对,视情况而定。”
“庞爱卿平身回班吧。”
庞清起身,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定,众人用眼角瞥了一眼庞清,发现此刻的庞清脸白的跟死了好几天似的,显然刚才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由此可见,那位陈琦三殿下的攻击力是有多么的恐怖了。
而且,看陈伽罗那意思,并没有想要惩罚陈琦,反倒是像认可了陈琦提出的意见。
在明面,陈伽罗将镇北王的奏章,留中不回,具体如何应对视情况而定。
但是,留中不回,又何尝不是一种态度呢?
别忘了,陈琦刚才可是说了,朝廷是否给予镇北王府和镇北军帮扶,完全取决于镇北王府和镇北军要以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朝廷,面对陈伽罗。
如果他们选择默不作声,继续现在的这一套阴阳人手段,那镇北王的这个奏章就能留中到庞钰龙死。
如果他们选择认错,将那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吐出来,上表请朝廷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