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清快被陈琦的话给气疯了,陈琦说的话,简直是字字诛心,专往命门上捅刀子。
但是,碍于这是在朝堂上,面对的又是皇子,他就算有再多的脏话想要骂,甚至恨不得拿刀剁了陈琦;在这个情况下,也得乖乖咬牙忍下来。
陈琦见庞清闭嘴了,邪魅一笑后,继续说道:“陛下将钱粮给了镇北王府,不仅没能换来任何感激,反而会落下个‘人傻钱多’的印象,任人嘲笑。”
陈琦走到庞清面前,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庞侯爷,四境王府,像你们镇北王府那么不要脸的,还真的就是蝎子粑粑——毒(独)一份。”
“平南王府原本有两州封地,分别是益州府和渝州府。”
“益州府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伙儿应该都清楚,那简直就是一个放大版的丰都驿。失序之严重,简直是触目惊心。”
“平南军面对着南楚六十万镇北军,不敢有片刻怠慢,根本无暇分兵去益州府平叛,将益州府归治。也就无法从益州府收到哪怕一文钱,一粒米的税赋了。”
“所以,供养三十万平南军的重任,就都压在了渝州府百姓的身上。”
“而渝州府呢,本身就地处山区,可以用来耕作的土地很少;加上又是扼守元楚唯一陆上通道的军事重地,很多地方涉及机密,是不允许百姓进入的。”
“一来二去,平南王府在渝州府收到的赋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不是有元楚之间陆路贸易所提供的商税,平南王府和平南军恐怕早就入不敷出,过不去去了。”
“可是,即便如此,平南王府也从来没有向朝廷索要过一文钱的钱和粮。”
“定东王府是个什么情况,我了解的不清楚,但是,就我收到的信息来看,定东王府也没有向曹廷国索要过一文钱的钱和粮。”
“而安西王府,也只是在六年前,因为蝗灾太过严重,百姓有灭种之危;荣老王爷才无奈向朝廷借了一千万石的粮食。”
“记住,这里是借,不是要。”
“安西王府用了四年时间,将借朝廷的一千万石粮食全部还了,没有一点遗漏。”
陈琦看着庞清,眼中满是鄙夷:“庞侯爷,你说说,你们镇北王府不是讨饭花子是什么?”
庞清的脸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花红柳绿的精彩极了。他现在都快怄死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陈琦的话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陈琦这完全就是在杀人诛心,让他无从反驳。
陈琦见庞清额头上青筋都出来了,袖筒中的拳头紧握,隐隐有一丝丝抖动。陈琦知道,庞清此时已经到了破防边缘了,不能继续刺激了。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陈琦轻呼一口气,语调平和的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镇北王府年年都缺钱,缺粮?”
“这些粮食的缺口是怎么出现的,是镇北王府私自扩军了?还是走私给北魏帝国了?总不能像我开玩笑的那样,镇北军都是大肚汉,越吃越能吃吧?”
庞清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强装镇定的答道:“殿下说笑了。镇北军的常备军只有三十万,这是先帝在圣旨中明确要求的,臣等不敢抗旨不遵。”
“而且,镇北王府和镇北军向来遵纪守法,从不敢越雷池一步,走私粮食给帝国,乃是叛国重罪,镇北王府断然不敢冒犯。”
陈琦点头:“既然如此,那我想请问庞侯爷。”
“镇北王府除了钦封的两州之地作为封地外,北境的其他十余个州府,也都在镇北王府和镇北军的辖制之下。”
“北境十三州,已经有近八年没有给朝廷上缴过赋税了。而这赋税都去哪了?需要我派人去查吗?”
庞清咬着后槽牙,强忍着恨意达到:“不,不,不需要。那些赋税,都,都给了镇北军了。”
陈琦点头:“你承认就好,省的浪费小爷时间。”
“据我所知,北境十三州的赋税,是中元其他州府的三到五倍。就拿粮食来说吧,冀州府的粮食是二十税一,元州府的粮食是二十税三,而北境十三州的粮食是十税四。”
“那我就要问了,镇北王府,明明是四境王府中,辖地最大,管理州府最多,税赋最重的王府。这么多年来,镇北王府也算是赚的盆满钵满了吧?”
“为什么还在年年向朝廷要钱要粮的,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
陈琦看向庞清:“不知道我的这个问题,庞侯爷能否为我解答呢?”
庞清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很显然,他被陈琦的直球打懵逼了,脑子一时半会儿的转不过来弯来。
陈琦无奈的摇摇头,扭头看向陈伽罗,抱拳躬身道:“陛下,四境王府及其麾下的四境边军,是朝廷抵御外地的第一道防线,不可不察。”
“定东军,平南军,安西军中都有朝廷的都尉从旁监督,纠察过失。而三镇王府的封地内,也有朝廷的巡查人员游弋巡查。”
“唯独这镇北王府和镇北军,就如那一块铁板似的,针扎不进,水泼不透,朝廷的监督力量长时间被排除在外。”
“就连陛下派去巡查的皇子,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