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然后头破血流地撞上那堵名为社会的巨墙(3 / 4)

现在已经不是前半部分的青年时代了。

现在已经来到了后半部分的人间喜剧。

这一次,青年将真正地走入这片土地之上。

他将面临血淋淋的现实。

青年从远处走来,他的目光中满是不在乎。

他根本不知道他所面对的将是什么。

他只是轻松的走着。

双簧管的声音消失。

远处低沉的低音主旋律声再次响起。

又是一次对位。

终于……

这段对位逐渐停止。

双方似乎正面碰上。

青年碰到了送葬的队伍。

他四处打量着这支送葬队伍,跟着这个队伍前进。

然而这支乐团却并没有理会青年的存在。

陈秋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手中的指挥棒向着远处一点。

哐!

远处打击乐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钹、定音鼓、双簧管、单簧管以及小号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一支拙劣的小型民间乐团在此刻出现。

他们嬉笑,他们试图哭泣,他们欢腾,他们试图悲哀。

他们想要为逝者哀哭,可他们的眼眶中毫无眼泪。

围绕在送葬队伍周边的乐手们,他们用力敲响他们手中的乐器。

他们想要演奏出悲哀的音乐。

但是他们拙劣的演奏技法却完全没有将那股悲哀给展现出来。

反而给众人所呈现的,则是一股令人一言难尽的滑稽。

这支乐团围绕在葬礼乐团周围,为乐团演奏。

他们所试图营造出的一切悲哀,却不过只是笑话。

双簧管的声音吹奏。

青年看着这一切愣住。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抹迷茫,不解。

他无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感觉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场秀。

没有任何人在意死者。

不仅仅是乐团不在乎。

就连送葬者都不在乎。

一切的悲哀都似乎和笑话一般。

就连青年的理想也是如此。

为自己亲人逝去而哀哭,让乐团奏乐给逝者送上最后一程。

这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为何……

现实却和他想的不一样。

送葬者慢悠悠地抬着棺材,一边笑着相互聊天,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悲伤。

边上的民乐团乱七八糟地演奏着怪异的乐曲。

一切就和笑话一般。

将青年的三观撕碎。

【为何不尊重尸体】

【他难道曾经不是你们的亲人】

【你们这是在亵渎!】

他不解地上前,去与这群人询问,争辩。

他想要用自己的世界观去塑造面前众人的理念。

不管如何,对于死者的尊重才是他们最应该做的事情。

绝对不是他现在所见的不敬。

葬礼是肃穆的,是沉重的,是严肃的。

绝对不是滑稽可笑的!

他无法接受众人的价值。

可惜……

民乐团似乎看了他一眼,便嬉笑着走开。

他们在舞蹈,他们在嘲笑。

正如同第二乐章里面所出现的嘲笑那般。

第二乐章的一些素材在第三乐章再次出现。

只是这次,他所表达的意义却已经完全不同。

嘲讽,讥笑,不屑。

来自于世界的恶意毫不掩饰地向着青年传递而来。

当他从象牙塔走到社会上的这一刻,他就不再受到任何的保护。

他将直接面临三观的碰撞。

面对无数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滑稽的民乐团围绕着青年,乐此不彼地笑着。

而青年则是陷入了沉默。

陈秋手中的指挥棒在此刻指向管乐组。

音乐之中出现了第三组乐思。

反思的乐思。

音乐进入了G大调。

青年开始迷茫。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正确与否。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绝对的正确与错误。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理由以及理解。

青年沉默,不解,颤抖。

他呆坐在原地沉默不语。

可周围的嬉笑以及嘲讽没有任何一丝丝地减弱。

好像所有人都在嘲笑着青年。

直到那低音送葬队伍声再次响起。

【继续前进吧,今天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

【无需再理会这愣头青】

【早点入土,早点回家】

搬运着尸体的送葬工人以及乐团众人嬉笑着起身,将棺椁背起,向着远处继续运输而去。

那股滑稽而好笑的民间乐团的声音也在此刻再一次的响起。

正如同一道巴掌扇在了青年的脸上。

他在此刻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宠儿。

这个世界也不是围绕着他转的。

他只是芸芸众生之中,极为普通的一员。

他无法改变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