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郡王陈澄小眼睛中闪过思索之光,思忖着献俘一事来。
经过此事,那贾珩小儿更为势大,一味再与其直接冲突就有些不智,只需要暗中蛰伏,在关键时候让父皇相疑、猜忌就是。
而贾珩因咸宁一事与魏王关系特殊,得想个法子挑拨才是,听说南安郡王与小儿势同水火,或许这是个机会。
崇平帝等候着,不多时,几个内监和嬷嬷领着八皇子陈泽来到城门楼。
陈泽脸上见着欣喜之色,向着崇平帝行礼说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崇平帝目光温和地看向那小童,道:“泽儿起来,与你魏王兄他们站在一块儿。”
魏王陈然笑道:“泽儿过来。”
梁王陈炜也拉过陈泽的手,阴鸷的面容上见着笑意,说道:“泽儿这般高了。”
别说,还真有一派天家兄友弟恭的模样。
只是陈泽明显有些害怕这个梁王兄,倒是与一旁的魏王亲近不已。
齐郡王瞥了一眼三兄弟,心头涌起一股冷意。
就在这时,一个小内监匆匆跑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向着崇平帝禀告说道:“陛下,永宁侯已至前门。”
崇平帝循声而望,果见着宫门前的宽敞的街道上,身形挺拔的蟒服黑冠少年,在一道石碑前下得马来,正是太庙门前的下马碑。
崇平帝目力极好,一眼瞧见那身穿飞鱼服,身形高挑的咸宁公主,冷硬的面容上见着几许和缓之色,说道:“咸宁也过来了。”
贾珩面色肃穆,将缰绳丢给随行的锦衣府卫,与咸宁公主、清河郡王在一众锦衣府卫的护卫下,向着太庙的拱形宫门而来。
此刻正是北风呼啸,扑打在脸上略有几许寒意。
“先生,刚才我看到父皇了。”咸宁公主如飞泉流玉的清冷声音中隐有几许惊喜,说道。
贾珩温声道:“咱们快过去吧,圣上说不定有些等急了。”
太庙献俘这种事,他其实只是起个头儿,并不想出太多风头,在这件事儿上男主角是天子,他是导演,不能因为女演员漂亮,导演就亲自上阵。
此刻,贾珩与咸宁公主以及清河郡主进入太庙区域,登上石阶,在内监的引领下,登上城门楼。
“微臣见过圣上。”贾珩快行几步,嗯,就是那种登子小跑上前的模样,朝着那中年帝王行了一礼,恭谨说道。
咸宁公主也近前,无翼山字冠下,几如天山雪莲的明丽玉颜上见着欣喜,唤道:“父皇。”
小郡主同样规规矩矩行了一礼,然后站在贾珩身旁,凝眸看向崇平帝。
崇平帝瘦松眉下的目光投向那少年,目中见着几许欣赏,说道:“子玉无需多礼。”
“婵月也过来了?”崇平帝看向一旁李婵月,见着那少女含羞带怯的眉眼,轻声道:你舅母在东南角的岗楼,你过去看看吧。”
如果不是晋阳当初有言,其实按皇后的意思,婵月许给梁王亲上加亲倒也合适。
小郡主“唉”地应了一声,然后来到咸宁公主身边儿站定身形,目光却离不开贾珩的身上。
另外一边儿,陈然近前道:“咸宁过来了?”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见礼道:“魏王兄。”
梁王也过来打着招呼,目光看向那眉眼清绝、幽丽的少女,笑道:“五姐怎么穿着这一身儿?”
咸宁公主笑了笑,清声道:“为着出行方便,不好看吗?”
梁王笑道:“怎么不好看?英姿飒爽。”
三兄妹从小一同长大,又是宋家姐妹所生,感情十分要好。
说着,看向一旁的齐郡王,落落大方地打了个招呼道:“见过齐王兄。”
齐郡王笑了笑道:“五妹现在愈发了不得,执掌锦衣府卫也不在话下。”
这时,陈泽伸着手道:“五姐,抱抱。”
咸宁公主道:“泽儿,你都多大了,还要大人抱着,母妃呢?”
“母妃和母后在那边儿观礼呢。”陈泽笑了笑,两个豁牙,说着,目光则是落在不远处的蟒服少年身上。
陆先生说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正妻,如是两个正妻是要乱着礼法的。
永宁侯是有着妻子,母后和母妃又打算让姐姐嫁给永宁侯为妻,陆先生说臣子因媚宠而悖逆礼法,人心丧乱,此乃取祸之道也。
真的是取祸之道吗?
陈泽眨了眨眼,这时却觉得自家脸颊被捏了下,抬眸却见着笑意盈盈的自家姐姐,轻声说道:“泽儿想什么呢,眼珠骨碌骨碌的。”
贾珩这时取出一个单筒望远镜,说道:“圣上,这是臣当初所言观海战形势的望远镜,圣上可借此观之望远。”
这个时候已经有老花镜,比如贾母就有一副,偶尔需要看书的也会拿出来戴上,因此对望远镜倒也不会如见鬼魅。
崇平帝闻言,拿过贾珩递来的单筒望远镜,冷硬面容之上现出一抹讶异,说道:“这是子玉先前奏疏上提及的望远镜。”
在先前的战报奏疏上,贾珩不止一次提及这望远镜的妙处。
此刻,齐郡王也投将过去目光,或者说从贾珩一来,这位郡王目光就始终落在贾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