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鸟鸟,内里燃着冰片和檀香混成的香料,如兰如麝,在厢房中散溢着一股安神定意的气息。
丽人正在里厢一方帷幔四及的软榻上,侧躺着假寐,身上半盖着鸳鸯丝被,轩窗竹帘外的稀疏日光,照耀在玲珑曼妙的身形上,更添几分柔美之意,雪肤玉肩洁白犹如梨芯,耳际边儿的翡翠耳环,歪倒、蜷落在头发丝打卷儿的鬓发间,在阳光的炫射下,犹似泛着金辉。
脸颊莹润粉腻,艳若桃李,柳眉之下,凤眸上的弯弯睫毛上下阖在一起,一股丰熟气韵自眉梢眼角流泻而出,玉体横陈,端华美艳,恍若一株国色天香的牡丹。
时节入夏,晋阳长公主所着衣裙也轻薄了几分,丝绢薄料,轻若烟纱,秀颈下的大片雪白肌肤,团团丰腻,而香肩圆润洁白。
“殿下?”怜雪进入里厢,轻轻唤了一声。
晋阳长公主睁开美眸,转身看向怜雪,妍丽玉颜上平静无波,问道:“怜雪,都有谁来了?”
“只有永宁伯一人,这会儿正在见着元春还有几个姐妹。”怜雪低声说道。
晋阳长公主凝了凝秀眉,须臾,舒展开来,嘴角弯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
咸宁没来,还算他识相。
这是担心刺激着她,准备过来哄着她。
怜雪柔声说道:“殿下,是不是唤着永宁伯过来叙话?”
晋阳长公主思量了下,从软榻上起得身来,轻声说道:“先让他见着几个贾家姐妹罢,一个多月没见了,也好好说说话。”
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多月没见?不过,她等会和他要需得寻机会一慰相思之苦。
“帮本宫沏杯茶,让嬷嬷和女官去准备晚宴,等晚间,本宫要宴请永宁伯。”晋阳长公主想了想,柔声说道。
怜雪心领神会,应了一声,然后提起茶壶沏茶,而后就去支开着女官和嬷嬷。
晋阳长公主纤纤玉手探出端起茶盅,递至莹润如蒙露桃芯的唇瓣旁,饮了一口,美眸现出一抹怅然,她这会儿只觉浑身不带劲。
定是方才那卷图册子惹的祸。
就在这时,忽而听到珠帘“哗啦啦”响起,继而是一抹鲜丽的粉红长裙。
“娘亲。”说话间,小郡主李婵月也过来,藏星蕴月的清眸微微暗然,俏丽脸蛋儿上,分明带着几许怅然之意。
“婵月,怎么闷闷不乐的?”晋阳长公主放下茶盅,容色诧异说着,比甄晴尤过之三分的丰圆自绣墩上起来,近前拉住李婵月的小手,低声道:“小贾先生过来,怎么没有陪着他说话?”
李婵月云烟成雨的眉眼间,见着一丝郁郁之色,低声道:“小贾先生和她们一家人说着话,我也不好在一旁打扰着。”
方才她坐了一会儿,听着几人说话,就觉得格格不入,想插嘴,也插不了。
晋阳长公主柳叶细眉挑了挑,妩媚流波的美眸现出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李婵月额前的空气刘海儿,清声道:“就你这样的闷葫芦,为娘若不帮你,你就等下辈子罢。”
李婵月:“……”
闷葫芦?等下辈子?
不是,哪有这样说着自家亲生闺女的?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你先喝杯茶,等他见过他家里人再过来。”
虽有些想撵婵月离开,但想着还容易引起怀疑。
李婵月轻叹了一口气,道:“只怕要好一会儿了,我先往里间睡会儿,等小贾先生过过来,娘亲再过来。”
说着,白生生的小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嗯,去罢,等晚间再唤你。”晋阳长公主轻声说道。
这座舱室原就是一待客小厅带有两间厢房的格局,而厢房之中,还有着三间套厢,李婵月说着,就挑帘进得一间套厢。
待李婵月走后,晋阳长公主幽幽叹了一口气。
另外一边儿,贾珩与元春还有探春叙了别后事宜,见已至申时,去寻晋阳长公主,沿着廊道,不想迎面见着怜雪,却见怜雪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殿下就在尽头右拐的舱室。”
怜雪说着,就望风去了。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再大多言,快步绕过宽及两人的廊道前一架琉璃屏风,右拐挑帘进入小厅,挑开珠帘,看向那坐在轩窗前隔着竹帘眺望河堤的丽人。
立定身形,拱手道:“见过晋阳殿下。”
晋阳长公主转过身来,挽起的云鬓下,秀眉之下的美眸盈盈如水,定定看向那蟒服少年,四目相对,只觉心神一颤,思念顿时如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
贾珩快步近前,见着四下无人,快行几步,拥住丽人的腰肢,带入怀中,低声道:“荔儿。”
“别,子玉,婵……唔”
晋阳长公主还未说完,就被堵住了樱唇,旋即,就是淹没在如潮水般绵绵不绝的气息中。
晋阳长公主脸颊染绯,已是心头剧颤,不能自持。
他怎么能?婵月可就在隔壁呀……
只是,旋即,心底就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异样,那种随时都可能被婵月发现……令人心神季动。
而李婵月这会儿正在隔壁,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忽而眼睫微微颤抖,醒转过来,不由掀开被子,穿着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