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林安长公主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风雪鸢。
风雪鸢连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说……我的婚事我自己也做不了主,所以我从来不敢想自己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姑母,我知道这样说不礼貌,但您当年不也是被迫和亲,我怕我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干脆就不把自己的心交付于任何人。”
林安长公主并没有因为风雪鸢提起自己和亲之事而有愠色,依旧平和地说道:“鸢儿小小年纪,怎想得比我这老妇人都要老气横秋的。起码我当年也是真真切切地替自己争取过,而不是想你一样当个鸵鸟把自己的头埋起来。你明明还没有到不可抉择的地步,为什么非要逼得自己明日就要和亲一般?不过是你怕希望落空心里承受不了失去罢了。罢了,就算我看错了你,以为你也是个敢爱敢恨的洒脱女郎。”
“我做不到如姑母般那样洒脱。”风雪鸢破罐子破摔,“姑母,你当年去古滇和亲,真的把对萧大人的感情放下了吗?”
林安长公主轻描淡写道:“刚嫁到古滇的时候,我自然也是忘不了萧植的,每日郁郁寡欢,每日唯一的事情就是对着雪山发呆。那个时候古滇王也不逼迫我做什么,常常就陪着我看雪山一看看一下午。他时常跟我说一句话,人要向前看。许多事,我们不能做主,但只要是我们能做主的事情,就一定要对自己负责。我去和亲,是我不能做主之事,但和亲后是日日沉沦,还是积极生活,却是我能做主的事情。”
林安长公主歇了口气接着又说:“古滇王他跟萧植很不一样,或许可以说他们是完全两类不同的人。萧植古板教条,古滇王自由随性,但他们却都是至情至性善良之人。既然我已和亲,与萧植再无可能,我为何不能再去寻找新的感情呢?只不过那个时候我的感情已经在家国利益之下不再纯粹了,但鸢儿,你却还可以保留一份最纯真的感情,为何在自己还有机会的时候就放弃呢?”
可风雪鸢心里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姑母,我当初回宫,就是为了查我母妃当年难产之事,如今还一点眉目都没有,我怎可出宫嫁人?”
“你是南风堂堂正正的公主,若是想回宫,随时都能回。你看我便知了,可以自由出入。倒是你若不出嫁,便只能呆在这宫里,宫外的事情你是一点都掌握不了。你要知道,这后宫的事,与前朝的事,藕断丝连,你母妃难产之事,或许并非只是后宫争宠之事啊。”
风雪鸢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
林安长公主接着说道:“宫里宫外都有我帮你盯着,你先把自己的人生大事解决好,这样南星的在天之灵才能安心啊。”
不知不觉,风雪鸢与林安长公主已经绕着马场走了一大圈,回到了马厩旁。几个内侍已经将新的马蹄铁钉在了马掌上。
“姑母,我想好了,我愿意嫁给曲萧和。可他和端芜郡主的婚事……”
林安长公主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你若想好了,其他的事情交给姑母来办。”
风雪鸢刚要道谢,一个内侍便跟了上来,唤了声:“鸢儿。”
风雪鸢回头一看,是曲萧和。
林安长公主和曲萧和眼神一对,后退了几步,给二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萧和哥哥,你怎么打扮成这样进宫了?”
曲萧和也是无奈,“赐婚的圣旨已下,我若再进宫见你,只怕会惹出许多闲话。”随即曲萧和露出了一个单纯的笑容:“我就知道我能等得到你。”
“若非父皇下旨,我也不能看清自己的心意。谢谢你萧和哥哥,一直等着我。”
曲萧和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将风雪鸢拥入了怀抱。这样的阳光,这样的场景,仿佛让风雪鸢回到了那年在救济堂外曲萧和救自己的那天。
“可如今最要紧的事情,便是让父皇取消你们的婚约啊……”
曲萧和松开风雪鸢,看了一眼林安长公主,长公主上前道:“据我所知,柏陵侯虽是贺家一派,但与曲将军有过一段交情。不如让你父亲进言曾与柏陵侯结拜过,认端芜郡主为义女,这样你们自然不能结为姻亲。”
风雪鸢皱眉道:“可现在这样说也晚了吧,若是真曾结拜,为何不一早说,曲家已接下圣旨,如今再出尔反尔违抗圣旨,岂不是惹父皇不快?”
林安长公主倒吸了一口气:“是啊,若是在皇兄赐婚之前说就好了,可谁曾想皇兄的圣旨下得这么突然。”
风雪鸢皱着眉头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完全之策。若是不让曲家抗旨,那便只能让柏陵侯府主动提出来。让柏陵侯府放弃与曲家的婚事,只能让他们有更好的选择,或是嫁到曲家有很大的坏处。
“要不然……”曲萧和也死马当作活马医,提出了一个办法:“要不然我去买通几个乐坊的姑娘,让她们说我四处留情,要赖上我做小妾,再去我家大闹一番……”
风雪鸢被逗乐了,“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曲家的门风谁人不知,若你真做下了这样的事,曲伯伯怕是第一个就要在家祠打死你吧。”风雪鸢开口道,“如今端芜郡主嫁到曲家,怕是对她们来说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