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自重(1 / 3)

“我跟着你来,还有一个原因。”她扭过头,望向容回,“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容回依旧闭着眸子,情绪不辨,“什么梦?”

许青怡目视前方,片刻后敛下眼皮,“梦见你在二十有三的那一年在外为人所害,毒中肺腑,无人可救。”

不足两年,殒命。

古井无波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许青怡扭头看他,只见容回眼皮颤了颤。

他问:“……然后呢?”

许青怡状似无愁地开口:“陛下病重,奸臣当道。”

这个梦她从未同任何人说过,只当是自己恐慌过度,见他被程家顾家算计,害怕他出事,害怕大仇不得报。

这样的梦他做过三次,都是同他重逢以来所梦,只是梦里除了容回的面容,她瞧不见任何人的模样。

许青从不信这些,只是今朝到安州去,心底还是有些害怕。

容回放在一侧的手收了收,缓缓睁开眸子,上次梦中的场景涌入脑中,他心脏一沉。

他亦不信梦。

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罢。

见容回没有说话,许青怡“扑哧”一声笑出来,宽慰地在他面前笑笑,“好了,不过梦境都是反的。”

这人一向稳重,但也别她吓坏了。

容回一抬眼,就见她眉眼弯弯,眸中闪着一如既往的微光朝着他笑。微风自林间吹过,窗帘一角被扬起来,日头光照穿过竹间缝隙斜照在两人面前。视线在微光中交汇,容回呼吸不由慢下来,极力控制住胸腔的起伏。

梦也不全是反的。

看他睁着眼一动不动,许青怡以为他还在深思忧虑,头往前凑了几分,刚伸出一只手要在他眼前晃晃,就被他猛地抓住手腕!

手腕被人拉住,她眉头一皱。

又怎么回事?

许青怡还未来得及问,容回脸往一边错来,紧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般提醒:“自重些,别乱来。”

原来是还想着昨日的事呢。

以为她又想强吻他?

她目光缓缓移向手腕处,瞥了眼,接着抬头看向那人,“表哥抓着我手一直不放开,我是否也该让你尊重尊重我?”

她懒得解释了,一直在解释,怪累。

容回桃花目一抬,喉间一噎,沉默地松开手。许青怡嘴角扯了扯,又要将他的手拉回去,这回容回却飞也似地推开她,紧着往一侧挪动。

眼看着自己被推开,许青怡却满意地笑了笑,扬着眉看这良家夫男,”这不是力气挺大的。”还能推不开她?

话落,容回吐出一口气,片刻后脸都快变成猪肝色,绝然扭头掀了帘子透气。

从前也没发现她这般伶牙俐齿,他深吸着气,自知说不过她,也自认理亏。他利落地道歉,“对不起。”

许青怡诧异地挑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连着眨了几下眼,确认自己没听错后,她摆了摆手,“罢了,我有前科,你怀疑我不轨也正常。”

……

马车一路行着,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杨周带着一队人追了上来。

车上一行人也下来找了间饭馆稍作休憩。

杨周甫一见到容回顺滑地就跪了下去,“大人!许姑娘迷晕了属下,属下找不到她了……”

他哭丧着脸,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话传到车内,许青怡就差跳起来了。她三两步下了车走到容回身边,直道:“我不是给你留了信?”

啊?

杨周哭脸霎时顿住。

你留了么?

许青怡看着他,少时闭了眼,须臾睁开眼深深吐了一口气,“留了的,不过跟都跟上来了,就当我欠你个人情,我分几瓶好药给你。”

见她拍着胸脯,容回淡淡扫过她的脸。

用饭时,杨周第三十次偷瞄容回,终于按捺不住困惑,战战兢兢地问:“大人,嘴怎么了?”

许青怡看热闹不嫌事多,捧着碗粥偷看容回的神情。

他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她咬的时候恼怒没注意力道,所以那伤口有些大,还正在嘴角的位置。

紫红紫红的一块,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杨周不愧是杨周,什么都敢问。

果然,那容大人不咸不淡地瞥了眼他,“没吃饱?”还有空问闲事。

杨周老实收回目光,低头扒起饭来。

早知道就不问了。

不过这么明显一个血痂总不能是磕出来的罢。

这般想着,又瞥了眼许青怡。许青怡将他的视线瞪了回去。

上了车,她从怀里掏出瓶药膏递了过去。

容回不解地接过。

“一日擦三次,过两日就好了。”许青怡指指他的唇。

毕竟是她引发的惨案,她得负责。

但怕他又怀疑自己对他不轨,伸出手指他时都尽量离他远远的。

捏着瓶身,容回极淡地“嗯”了声。

看他没有拒绝,许青怡用绸布围上眼睛,兀自睡起来。

——

看着已然睡熟的人,容回长叹一口气。

关于许青怡的梦境,尽管她抚慰说梦都是反的,容回却是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