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拒绝(1 / 3)

靖阳夫人略有惊愕,半张着嘴。

事情并非没有蛛丝马迹,从容回将人家姑娘留在椒院中养伤便不对,虽说可由一个恩人的身份揭过去,可他容大人哪能随意让一个姑娘家踏足他的私人领域呢?

只怪她当时并未深想。

但事情未免也变化得太快,才过去多久,只怕感情尚未太深。

“打算何时办事?”她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容回低眸思忖,少时幽幽道:“暂不清楚,约莫也是下回从林州归来之时。”

这种事情他不可能一人决定,尚未问过许青怡的想法,不好做决算。她……心悦他良久,想必,也是愿意的罢。

靖阳夫人一听至少还需几个月,当即拍案,“你的意思是,还要人家在春阑无名无份等你么?”

等他从林州回来,再怎么说也还要小半年,是时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亲和亲迎六个流程下来,又得花掉四五个月。一年过去,哪像样子。

“阿娘……”容回叹息一声,“我有所顾虑。”

倘若昨日真是顾家出手,他们计谋不成,他却转而另娶他人,不知道那些人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一人受害倒还好,只是不能再连累许青怡。她救他几次,不能因他而受罪。如此,等除掉程顾两家势力后,才是吉时。

容回晓之以理,半晌才压下靖阳夫人在他这的怒气。

“罢了,都随你。”靖阳夫人忽而语重心长起来,“大晋好在民风开放,民间自由婚配的也有,只是多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也能日久生情,相敬如宾。既然决定了,阿娘信你定会好好待人家。”

容回笑了笑,片刻后轻声试问:“儿子有一事相求。”

不知他又想搞什么名堂,靖阳夫人再次拧起眉,桃花眼底的不满昭然。

“何事?”

“莫要去看她。”

靖阳夫人不知春阑里住的是许青怡,他也不想让他母亲知晓,毕竟越多人知晓于许青怡越不好。

“……”

瞧着靖阳夫人险些翻白眼的模样,容回正要张嘴,门外传来声响。

“殿下,有那边的消息。”

——

春光明媚,自宴水刮来的柔风拂过,春阑院中的辛夷开得正浓。

容回听闻许青怡醒来的消息后赶来,一路上,他有意无意地命侍卫驱马的速度慢些。

他属实没想好如何面对她。

走进院子,就见辛夷花正北方,梨木牖下,许青怡拉着桑榆用膳,不知是用晌午还是晚膳。

她一袭鹅黄色襦裙,长发一半梳成发髻,一半简单披在脑后,手指慢悠悠撩完身前一缕青丝,撑在了下巴上,另一只手僵硬地拿起筷子在盘子里扒拉两下,叹了口气后又将筷子横放在碗上,分明是手臂不便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却给她扒拉出花来。

脸上未擦一点儿脂粉,白中透着青,面容瞧上去苍白憔悴。可她那动作却极为生动,一颦、一笑、耸肩、叹息……浑然不像个病患。

望见这一幕,容回在树下不由多停留片刻。

桑榆转首的瞬间将树下的容回,双目瞪圆,双手就差在许青怡面前比划了,容回抬手做了个动作,桑榆硬生生将要出口的话咽回去。

一束春光打在案上,矮桌上一碗稀啦啦的白粥映着模糊的面容,许青怡又拿起勺子在粥碗中划拉。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望着一桌子清汤寡水,她绝望地朝桑榆问。

本来受伤后就已经吃得清淡了,这回高热后清淡到无处喊冤了,食欲全无。

桑榆有话不敢说,努力让自己低着头,“姑娘啊,这才第一日!再撑撑,撑撑马上就好了。”

许青怡拗着脸,她可不想早点好,当然也不想整日面对这些食物。

倒不如,自己动手,既满足自己的胃口,又让伤好得更慢些。

听到桑榆起身的声响,许青怡还沉浸在自己的思忖中,继续划拉着粥,并未抬头。等她决定好哪日自己动手时,眼中泛出微光,扬着嘴角就掀起眸子来。

却在对上男人目光之时,嘴角霎时落下来。

这人,怎么挑这个时候来?

她才醒来不久,还想自己好好缓缓思绪,没想怎么面对他啊——

这一连串明显的动作落入容回眼底,他眼眸微沉,“高热退了?”

“……退了。”许青怡看着“罪魁祸首”,视线沉下,两只手在矮桌下搅来搅去。

头没动,低着杏眸,视线一会儿划过门口的辛夷花,一会儿划过斜前方的架子……总归没有落在容回身上。

好半晌,感受到头顶那束没动过的目光。好吧,与其逃避,不如面对事实。

那束光照着她难受,她认命般的抬起眸子。

四目相对。

一直盯着她的容回却不自然地错开视线,“昨夜之事,是我的问题,是我对不住你。”

许青怡没说话。

容回收回目光,吸了口气,“清醒时察觉到身子不对,但不知是中药,我却让杨周带我来找你。后来,听到你们的对话,知晓自己大概是被顾家下了药,但杨周走后我没有坚决地推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