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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宋寒衣,“唤太医来。”

郭芳仪将香粉颗粒打湿,放在鼻尖仔细的闻,片刻后,她拧紧眉头,撒了些香粉在火上,屏息凝神的观察着烟雾的形态与颜色。

看配方像极了师姐的手笔,可师姐怎么会配置这么歹毒的香方呢?

谢瑶卿看着她紧蹙的眉尖,不动神色的打断她,“如何?”

郭芳仪敛袖行礼,形容肃穆道:“微臣恳请陛下速速将先献香之人捉拿归案,严加审讯,有人想用此香,危害陛下性命。”

郭芳仪上前一步,为谢瑶卿详细的讲解这香粉的厉害之处。

谢瑶卿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的皱起了眉,她顺理成章的想起,向晚入宫后生出的事端,大部分都是因为香料,若向晚真的无辜,那那个长于制香,用香,并且在用香之后,也永远不会引起自己怀疑的幕后黑手,会是谁呢?

紧接着,她又想到了一件事,她早应该想明白的一件事,可那时她怒急攻心,根本来不及捋清期其中的关键。

——向晚入宫不久,不知父君的旧事,那件吉服的重要性,他是不知道的。

可向曦是知道的。

郭芳仪见她心不在焉,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结束了自己口若悬河的讲解,安静的站在一边。

她看着君王眼中酝酿起的风暴,大气也不敢出。

片刻后,她听见谢瑶卿平静的声音。

“宋寒衣,朕想去看看向晚。”

第 24 章

听闻谢瑶卿此言, 宋寒衣却是一愣,她看向谢瑶卿,却在她那双一向冷若冰霜的眼睛中看到几分不舍与脆弱,她也迅速的意识到这也许是一次机会, 一次给向曦那伙锡州派彻底上次眼药的机会。

于是她飞快的躬身称是, 利落的下去安排宫人打点装饰冷宫, 准备迎接圣驾。

可是冷宫里哪还有什么向晚呢?

自他身死, 已经过去半旬了,他的死讯,自然是被向曦压了下来, 合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冷宫里悄无声息的死了个庶人, 不过听凭向贵君吩咐,上下齐心的瞒着谢瑶卿罢了。

而向曦的说辞又是那么冠冕堂皇——“陛下政务繁忙,岂能让一个庶人的小事脏了陛下的耳朵?”

向曦的算盘打的是很响亮的,就算谢瑶卿曾对向晚生出过什么别样的情愫,但时日一长, 再加上自己添油加醋的抹黑几番, 再海誓山盟的情谊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是最不值一提的笑话罢了。

何况到了那时纵然谢瑶卿想查,自己多半也早已经脱身走了, 哪还用管谢瑶卿是否痛彻心扉?

坤宁宫的管事太监低眉顺眼,极尽恭谦的向向曦禀报着打探来的消息,不无紧张的问自己喜怒无常的主子:“主子,皇帝若是知道了向晚身亡的真相, 会不会迁怒主子啊?”

向曦抿着茶,笑得得意, “迁怒我?药呢,是他自己吃的?问起来也不过是个畏罪自裁罢了,就是她真想查,查来查去,私闯冷宫送药给他也是陈阿郎,和我又有什么干系呢?”

管事太监擦了把头上的冷汗,虚虚笑着,不着痕迹的拍着马屁,“贵君盛名,奴婢断断没有这般谋略。”

向曦越发得意的看了他一眼,“你自然不需要有什么谋略,只需要给我看好谢瑶卿的行踪就是了。”

冷宫就在眼前,谢瑶卿却忽的升起一股近乡情怯的畏惧。

她下意识的紧了紧大氅,喃喃自语:“朕这么久没有去看他,他会不会生朕的气了呢?”

宋寒衣恭敬的跟在她的身后,目不斜视,只专心回应谢瑶卿的话,“向晚性子和顺,又对陛下一片痴心,日夜等着陛下眷顾,如何会生陛下的气呢?”

谢瑶卿回忆着与向晚同渡的那些时光,向晚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总是会一眨不眨的黏在自己身上,她当时不觉,如今想来,那样炽热眷恋的眼神,自己在向曦身上也未曾见过几次。

他对自己,一定是有心的,即使过去有过嫌隙,只要只要自己认认真真的向他赔不是,以她和顺柔婉的性子,一定一定会同自己同归于好的吧?

于是她勉强的笑了笑,像是自己安慰自己一般,“是呢,他怎么会生朕的气呢?”

她看向宋寒衣,半是命令半是恳求,“寒衣,你先去帮朕看看他吧。”

她盯着谢瑶卿,不停的暗示她,“若是他真的生气了,你就”她含糊不清道,“替人安抚安抚他。”

宋寒衣无奈的大步上前,一边匆匆赶路,一边心中腹诽,你们妻夫二人使性子,倒逮着我做筏子。

她带着几分埋怨,不等冷宫看守的太监行礼,便一个箭步闯进冷宫,冷宫中萧索冷寂的境况骤然闯进她的眼中,她陡然生出一分不妙的预感,她看着院中几日未经打理,便蔓延疯长的野草,忽的揪过旁边一个哆哆嗦嗦,两股战战的小太监,凶神恶煞的盯着他惶恐苍白的脸质问道:“陛下不过几日不见向晚,你们怎敢如此怠慢?!”

那小太监被她摔在地上,捂着自己青紫的脖子哆哆嗦嗦的跪着,口中呜呜咽咽,却是恐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寒衣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可本来应该前来接驾的向晚却仍旧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