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天逆鉾还在的话,还能有一战之力。但现在,他压根找不到打败宿傩的方法。
就算能打赢。
结果会不会还像刚才那样,不自觉地偏离宿傩的要害?
“我到底在干什么呀?”
甚尔自己都觉得自己有够古怪。
“不是自己决定了,要抛弃一切,只为自己而活下去吗?”
这个世界对他从来都没有善意,他从生下来开始就不被任何人爱着。
就算偶尔得到了一束光,让他感觉到一丝温暖,也很快就被夺走光芒,重新被打入黑暗。
他早就决定了,要抛弃一切,堕落地活下去。
不为任何人,只为了自己。
可现在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束手束脚?
到底是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已经堕落许久的他的心?
是诅咒吧?
一定是诅咒。
是名为儿子的诅咒。
“轰!”
宿傩又一击命中甚尔,将他打得倒飞出去。
紧跟着,他立马乘胜追击,补上了数道飞翔斩击,凭空掠向伏黑甚尔。
但看着那数道无形斩击,宿傩却皱起了眉头。
“我的咒力输出下降了?”
“不,这是被影响了,这个小鬼,在拖我的后腿!”
“果然,就算从来没有感情,父子终归是父子,这小鬼也不想亲手杀自己的父亲吧!”
伏黑惠的灵魂暂时被他压制住。
但容器质量越好,本身也就意味着越容易抵抗受肉体的侵占,哪怕是无意识期间,也会本能地抵抗做那些他抗拒的事情。
可是。
你越是拖我的后腿,我就越是要让你亲手杀了你的父亲!
宿傩冷笑一声,无视了身体的抗拒,强硬地继续追杀甚尔,大楼、栏杆、道路,一桩桩、一件件的拦路物被凭空斩断。
就算被身体拖累又如何?
无限接近全盛期的他就算力量有所下降,追杀断了一条胳膊的甚尔,还能失败不成!
“伏黑惠,你给我听好了!”
这个时候,甚尔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看清了命运一样,肩膀无力般地耸拉下去,脸上逐渐染上浓浓的郁气,嘴角扬起凶恶又鄙夷的笑容。
“——老子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了你!”
这家伙在说什么?
觉得是儿子拖累了自己,所以气急败坏了吗?
宿傩歪着脑袋,一时无法理解甚尔为什么说出这番话。
但这一瞬间,他体内那种被某人拉扯着不让前进的感觉倏然消失,像是被这番话狠狠地震撼到,以至于忘记要拖他后腿似的。
宿傩抓准这个功夫,迅速冲上前。
极近距离下,一记蓄满咒力的飞翔斩击凭空打出,速度威力尽数达到极限,犹如浮光掠影,从甚尔腰间一掠而过。
场中,一片死寂。
“呵!”
甚尔状似不忿地嗤笑一声,身体骤然拦腰断裂。
他的身体裂成了数块,跌倒在地,血液汩汩流出,在身下积蓄成浅浅的血泊,将身体染得一片血红。
他躺在地上,一句话没说,眼中的神采缓缓消散。
平静地迎来了自己的二度死亡。
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就如同燃烧的蜡烛一般,缓缓退去了蜡油的外衣,变成了一名莫西干脑袋的青年,身体四分五裂地倒在地上,已经咽气了。
宿傩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片平静。
他低下头,握了握拳头,涌起些许咒力。
身体已经恢复了一开始的力量感,咒力的放出也没有半点滞涩感。
那种从身体深处传来的拉扯的感觉,此刻也已荡然无存。
伏黑惠已经乖乖地沉寂了下去,没有再扯他的后腿。
是被他爹刚才的那番话打击到了吗?
还是因为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而消沉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这两父子怎么想跟我没关系,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心无旁骛地恢复全盛期的力量了!”
宿傩的心情十分愉快,脸上也毫不隐瞒地露出兴奋的笑容。
“宿傩大人,看来成功了。”
里梅一路小跑着,来到他身边。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里梅就明白,看来宿傩大人已经成功掌握了这幅躯体,脸上也不由露出欣喜的笑容。
“嗯,伏黑惠的意志已经彻底沉底了!”
宿傩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像是要重新拥抱这个时代,连锐利的眼角此刻都舒展了开来。
“接下来就该轮到那个家伙了!”
“是罗伊吗?”
“没错!那家伙是我特意留到最后的大餐,这个时代也只有那个家伙有让我亲自下厨炒出一盘好菜的资格!然后就回收最后的两根手指吧,机会难得,我已经等不及要恢复完全体了!”
宿傩愉快地笑着。
他环视了一圈四周,寻找着罗伊的身影,却不由疑惑起来。
“那家伙的咒力呢?刚才还能感觉到,现在怎么消失不见了?”
“会不会已经死了?”
里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