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小郎君宽宏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文韫侧目瞥见了那辆停在远处她熟悉的紫篷金顶的马车。而裴钰站在雨中,旁边有小厮低眉顺眼为他打着油纸伞,他手执折扇在身前轻轻摇动,扇面绘着墨色山水画。眼前如此文雅的场景,文韫却觉着违和得紧。
谢景云回礼道:“裴员外言重了。”
老者微微颔首,面色却没有一丝变动。“阿钰,”他缓缓回头看向雨里的人唤道,“送一送李公子,和他身边这位文姑娘。”
裴钰无动于衷站在原地:“为何要我送?”他的脸冷得厉害,隔着雨夜,看着无端叫人害怕,“我又不是你手下的人。”
雨越下越大。
“阿钰。”
入了夜的惊风一阵紧似一阵,吹得头顶角檐上的哨瓦呜呜咽咽地响。滂沱的雨顺着泥绿的瓦往下坠,堪堪落在他们身前溅起了水花,文韫怕被雨打到便往后退了一步。
“我这人洁净惯了,”裴钰挪了目光,在对上谢景云、文韫二人视线之时,旋即他却又换了副笑脸,“最不喜什么污秽之物脏了我的东西。”
“还是不必麻烦令郎了。”谢景云淡道,“我们先前住的客栈距离此地也不过几步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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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夫,走着去便行了。”
“犬子脾性乖张,让小郎君见笑了。”老者垂眸看了眼两侧垂手而立的长随,“近日浔阳不太太平,混进了些居心叵测之徒。客栈鱼龙混杂不太安全,老夫便擅作主张,为小郎君谋了其他住处。”
两侧长随垂首上前,双手呈伞恭敬递与谢景云文韫他们二人:“公子,姑娘。”
这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是霸王硬上弓吧。
文韫蹙眉,她没有动,却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身旁谢景云的反应。显然看他此刻愈冷的脸色,怕是连他也没有想到,对面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竟还留了先斩后奏这一后手。
他们僵持数秒。
谢景云接过:“多谢裴员外。”
帷幔被放了下。
长随退至马车两侧,车夫扬鞭,骏马昂首嘶鸣,马车随即掉了头往远处驶去,很快便消失在这浓重的雨色里。
“都说这小子性子乖张难管教,老子心肠慈悲好说话,如今依我看,这父子俩的脾性却是一个赛一个古怪。”文韫幽幽道。
谢景云敛了神色:“白手起家却能做到如今坐拥元盛大片商业版图富可敌国的地步,又怎么真会只是个心肠慈悲好说话的人物。”
“那依他方才的意思,”文韫蹙眉看着眼前晦暝的雨,“难道真要我们随他回去?那边想必都是他们的人,这分明就是变相的监视!与这吃人的地牢里有何分别?此人真是古怪,嘴上说着恭敬的话,做的又是强迫人的事。我只怕这裴府又是另一个虎穴,进去了便出不来了……李筠?”
“李筠!”
文韫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