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锁] [此章节已锁](1 / 4)

司明晏苦等了五天,直到太阳又升起,云毅宸还是没有回来。

她在飞鸢那得知前日黛娜和塞瑟已经被偷偷送出了行宫。

明明什么事都没做,但等待是最叫人疲惫的事,她坏心思的想哪一次也叫云毅宸这么苦等她几天。

收不到任何他的消息,司明晏与魏扬、飞鸢一起苦熬着死撑。

没有一个人先去想退路,因为云毅宸自己也从不去想退路,这局与他为中心,没有退路。

司明晏开始绘制火车头的图纸,又列出一堆的计算公式,算了又画,画了又撕,床上堆满了废稿,她不准铃兰收,晚上就睡在那堆废稿里。

她蜷缩着,梦中似乎回到了幼时的盛夏傍晚,因为父亲的一句晚上来接她回家的承诺,蹲在外婆家门口的小巷外,张望着的情景。

若远处有车灯来,她便会站起来迎上去看。那车过了一辆又一辆……

就如同现在,已经是第十天了。魏扬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司明晏问他:“可有收到什么消息?”

魏扬摇头:“联军的营地还在,但探不出里面的情况。”

“我觉得如果他真的死了,西夏那边必定会出声炫耀。”司明晏分析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要的不就是悄无声息吗。”

魏扬道:“我已命人将阿史那宏茂的尸体运回栎北了。”

“有什么讲究吗?”司明晏的话并不是魏扬想听的:“运骨灰更方便些,要运回去土葬?”

魏扬沉默了半晌又道:“阿史那部很难缠。”

司明晏点点头,她手里又刻起了石头,能看出是个三头身的小人。

“你…太冲动了。”魏扬心里焦急的来回走了两步:“我会将他拽出的,你怎么…怎么就杀了他。”

司明晏不言语,细细的给小人刻眼睛。

“公主,公主殿下呀!”魏扬发了急。

“别晃荡了。”司明晏道:“人是我杀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怪不着你。”

魏扬弯腰看她:“你是真不知道怕?就算大汗再如何宠你,你这回也是犯了大错。”

“少见你关心起我的安危,怕大汗责怪你没有看好我?”司明晏道:“放心吧,他回来会高兴的。你要实在无事可干,去给我找些吃的来,我饿了。”

魏扬啧了一声,却不知再说什么,挠着脑袋出门去帮司明晏要吃的。

司明晏吃完了睡,一晃又到了晚上。

这几日天气凉的快,没以往闷热,窗户开着吹得人有些冷。司明晏进了后院的浴池,听着外头的虫鸣,泡在温水里直到皮泡皱了才舍得起来。

她泡得有些热,便披了件大袖坐在窗前椅子上,拿干布擦头发。她有困意,擦得很慢,让布一点点吸走头发上的水。半阖着眼睛,盘算着再过多久,部落首领们会按耐不住,冲进来杀她。

“云毅宸…”她小声嘟囔了句。

却听见回应:“叫我?”

司明晏猛然站起回头,那人穿着一袭淡蓝竹纹交领道袍,腰上的白玉系带流苏垂到了腿上,手拿一把折扇,卷发半拢在脑后,正冲她笑。

这打扮倒是风雅得很,让司明晏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于是司明晏歪着头看他,他也学着司明晏的样子歪了歪头,拿折扇戳了戳司明晏的肩膀。

司明晏才有反应,她张张嘴,无言却伸出了手。

云毅宸握住了那沾了墨的指尖,看着一地一床的废稿,玩笑抱怨着:“你是要用纸把这儿装满?”

“怎么这副打扮?”司明晏问。

他道:“装成中原的行商回的圣托。”

“行商要戴幅巾的。”圣托有风沙,中原人又好风雅,行商的当家们多着道袍戴幅巾,有些还会在幅巾上簪花。

“也有不戴的。”他道:“骑马呢。”

他夜奔百里,一刻都不敢耽搁,那手握着司明晏,手心里全是汗。

再仔细瞧着,额前鬓角的碎发都是汗湿的,司明晏动了动手指抠了他的手心,才确信这是个真的,不是在做梦。

她站起身抱揽上去:“不是说五天吗?都快小半个月了。”说着不禁喑哑了嗓子:“我还以为你死了!”

她身上刚出浴的皂角香混着天生的牡丹花香味儿,让人迷恋的不舍得放手。

只犹豫片刻,便也揽住她的腰,深深的回抱了过去。

“国都的情况有些变化,耽搁了几天。”他道:“我一直记挂着这边,事情结束,立马就跑马回来了。”

抱着他才知那背上已被汗浸透。

司明晏心中大石落地,便静静的抱着他,云毅宸也不松手,只如此拥着,夜里静得很,薄衫隔不住彼此的心跳。

司明晏有所感,越是抱着这人心跳越是快,便坏心思的笑了笑。

果然见她有动作,云毅宸便松开了手臂。司明晏仍旧没放。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他只好开口问。

司明晏将耳朵贴去了他胸口要细细的听。他急得伸手护着,拦着司明晏的脑袋。

“少小气了。”她用头往前拱。

云毅宸手中是她温软带着潮气的发顶:“头发没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