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骏马疾驰,“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马背上,江尧紧紧拽着缰绳,脸色惨白地冲着萧晋煊大喊,“小舅舅,能休息一下吗?再跑下去,我骨头都要颠散架了!”
萧晋煊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他这皇姐的独子,从小娇生惯养,让他跟着他们连夜奔波,的确是难为他了。
“吁——”
单手一勒缰绳,马儿骤止,萧晋煊吩咐道:“全体停下,休整片刻!”
“是。”
众人翻身下马,一众飞云卫立刻分散开,休整的休整,警戒的警戒,还有三四人守着其中一人,看上去像是在看守犯人一般。
江尧拿着水壶,喝了一口,又走到萧晋煊身边坐下,将水壶递给自家小舅舅,一脸好奇地问,“小舅舅,那边那个家伙是谁啊?抓捕的重犯吗?”
萧晋煊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敷衍地回道,“不过是府上逃走的家奴罢了。”
“不会吧?一个家奴,值得小舅舅你这么大动干戈,亲自去抓?”江尧一脸“小舅舅你一定在骗我”的表情。
萧晋煊刚要说什么,突地目光一凛,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反手抽刀,“全体警戒!”
休息的飞云卫立刻鲤鱼打挺全都站了起来,飞快呈防御之势。
藏在暗处的杀手见被发现了,也不继续躲了,立刻飞奔而出。
刀光剑影,血色交织。
在这夜里,只剩无情残忍的杀戮。
萧晋煊手中刀刃在一个杀手的脖子上一个旋转,又回到他的手上,一颗脑袋便滚落在地。
他出刀极快,刀刃被月光照得锃亮,上面倒印着一双清冷幽邃的眼眸,“一个不留!”
“是!”
很快,飞云卫便占领上风。
剩余杀手见自己落入劣势,当即直奔躲在一旁的江尧而去,“抓住他!”
江尧身边留了两个飞云卫保护,却也抵不住剩余全部杀手的孤注一掷。
一道银光一闪,直袭江尧面门,吓得他连忙大喊,“小舅舅救我!”
萧晋煊一脚将面前杀手踢开,转身踏空而起,刀刃在半空脱手而出,直接将江尧面前的那把刀击飞。
而那没了刀刃的杀手,很快便被飞云卫杀死。
萧晋煊拍了拍江尧的肩膀,“没事吧?”
江尧长呼出一口气,一脸庆幸,“得亏有小舅舅,要不然我真交代在这儿了,小舅舅你真厉害!”
听见他没事,萧晋煊刚放了
心,立刻便察觉到不对。
在他过来的一瞬间,所有杀手立刻朝一个方向撤退。
他回过头,那群杀手已经到了那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前。
萧晋煊眸孔一缩,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要,杀人灭口!
与此同时,林子中有人拉弓,箭头直指萧晋煊眉心!
……
“呼——”
谢灼宁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冷汗涔涔。
门外守夜的菘蓝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王妃,您怎么了?”
谢灼宁让她倒了杯水过来,她喝了一口,压下心头冷悸,“没事,老毛病了,你回去休息吧。”
菘蓝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行了礼退了出去。
谢灼宁盯着床头纱帐,有些出神。
自她跟萧晋煊在一起之后,便很少做噩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几日不在,心里总觉得慌得厉害。
而且这次的梦跟以往还不太一样,从前她总梦见上一世家人朋友那些死不瞑目的场景,可这次梦见的却是萧晋煊浑身浴血的模样。
“萧晋煊,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话音还未落,就听到一声隐含笑意的揶揄,“原来阿宁这般在乎我?”
谢灼宁一愣,旋即不可思议地抬起
头。
门框上,一身墨袍的萧晋煊环臂倚靠,微微泛白的天光里,他便那样含笑地看过来。
顾不得穿鞋子,谢灼宁飞快起身,朝他跑了过去,一下扑进他的怀里,“萧晋煊,你回来了!”
萧晋煊见她光着脚丫,立刻将她打横抱起,抱回了床上,尾音危险地上扬,“我再不回来,你要往我府里弄多少女人进来?”
“额……”
谢灼宁心虚得不行。
她还没想好怎么过萧晋煊这一关呢,结果他在外面已经听说这事儿了。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其实我放她们俩进来也是有考量的,皇后他们现在想方设法地想在你身边安插人,就算这一次你拒绝了,下一次也会想别的法子塞人进来。与其如此,还不如这一次就如了她的愿。”
“沈妍玉跟祝如槿这两人的底细,我上一世便已经了解过了,放两个知根知底的进来搁明面上,总好过他们来暗的……”
她说得头头是道,可萧晋煊的眸色却越来越深,“所以你权衡利弊,什么都考虑到了,却唯独没有考虑过,我愿不愿意?你,从始至终,有在乎过我吗?”
谢灼宁一愕,愣在原地。
萧
晋煊叹了口气,给她掖好被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