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脚下的地面自屏风处开始齐齐下陷……
“冷姐姐!”珊瑚抓紧她,声音不稳道:“我怎么觉得那座屏风在变高?”
冷萤心如死灰地回道:“傻姑娘,不是屏风在变高,是我们在变矮。”
整个地面下陷的速度并不快,但也不足以让她们立刻反应过来爬上去。想叫陈全几人进来,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事。
珊瑚此刻总算意识到两人目前的处境,开始不停朝上方放出弦丝,企图利用屏风将两人给带上去。
不知是不是珊瑚弦丝猛烈攻击的原因,她们虽未成功挂上屏风,倒是屏风上绑着的巨型树脂被珊瑚拉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
看着那块,能将她们砸扁的树脂即将掉落到两人身上。冷萤用尽全身力气,抱着珊瑚朝旁边一滚,随后两人开始急速往下坠落。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倒是耳边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一股恶臭传入鼻腔,冷萤感觉她与珊瑚久久落不到实处,随即疑惑地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
第一眼,便看见方骅在不远处望着她们。他的表情虽然永远平静无波,但暗自咬紧的牙暴露了他的紧张。
在一个危险的陌生之地,睁眼便能看见信任的同伴站在离她们不远处,让冷萤的眼窝不知怎的蓦地一热。
“你们俩能自己站起来一下吗?我快要拉不住了。”对方轻言轻语,慢腾腾地说道。
冷萤遇到同伴的感动还未完全退却,方骅的一句话,让她和珊瑚同时反应过来。
怪不得她总觉得在睁眼看见方骅时,对方投来的视线上总不太对。
原来她们没有结实摔到地上,是因为方骅及时拉住了珊瑚胡乱放出的许多弦丝,再腾空利用一块巨型树脂,将两人牢牢控制在了离地差不多五寸高的地方。
“蹦”得好几声。
树脂这头是两个人的重量,那头方骅又死死拉着弦丝,导致许多弦丝早已绷不住,一根一根开始断裂。
珊瑚终于彻底清醒,抱着冷萤腾空一瞬,以最快的速度扯断身上的弦丝,随后稳稳落地。
见她们安全落地,方骅也松了口气,随即“嘶”了一声丢掉勒在手掌心里的那些弦丝。
他吃痛的模样被冷萤捕捉到,想起包里还有姜小四给自己的一瓶伤药,随即拿出走上前递给了对方,“伤口很深吧?来擦擦。”
看了眼她递来的药,方骅双手一摊,露出两只手掌上的一道道血痕。
冷萤疑惑地瞧过去,发现对方依旧面无表情,但手掌却并未收回。
难道……他是想让自己帮他上药?
感觉自己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冷萤点点头表示明白,利落地打开手里的药瓶,“你手不方便,我来帮你上药。”
“好……”方骅轻扯嘴角双眸微动,低头看向准备为自己上药的女子,“多……”
他的谢意还未说出,却见眼前的女子瞬间被撞离他面前。
“我来!”珊瑚粗声粗气地夺过冷萤手中的药瓶,作势就要一整瓶倒在方骅手中。
被撞到一旁的冷萤,维持着开药瓶的动作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手上只剩下了一个瓶封。
有些茫然地看过去,却发觉方骅已动作僵硬地开始给自己上药,而珊瑚则抱着手站在一旁得意地朝她眨了眨眼。
瞧这别扭的二人,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不想打扰到他们,冷萤背着手开始观察身前的那块巨大的树脂,发现里面也是一具人形骷髅。树脂周身的颜色深浅不一,底部有一些暗色的污垢,但瞧不出是什么。
环顾一圈,她终于发现自己落入到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方。
没想到,那间毫不起眼的茅草屋底下,竟被挖出一整座山洞来存放这些恐怖的东西。
“这是……”
而且山洞就像封闭着一样,完全没有瞧见出口。
不仅没有光照进来,空气似乎也格外稀薄。周遭隔一段距离,便会放上一颗萤石用来照明。
“这里面存放着的,是沈岁与张志这对虎狼,多年来亲手犯下的“罪行”。”见她不可置信地四处张望,方骅上好了药后,走过来告诉她。
“果然是他俩,真是狗咬狗!”冷萤咬牙评价。
沈岁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说张志利用他。她怎么可能天真地相信,他这样的人会这么容易被人利用?
走近观察那些形状各异、大大小小的树脂。不管瞧上多少次这些可怖之物,冷萤每一次看到,还是会感到遍体生寒。
珊瑚倒也胆大,走到与她们一同落下,如今早已摔成碎片的树脂碎片旁。看着摔散架的骷髅,皱着眉头喊道:“冷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她指着散落在地上的其中一根指骨,上面套着一枚戒指,戒壁上雕刻着一串花纹图样。
冷萤闻声走来,蹲身顺着她所指那处看过去,脸色变得沉重。
方骅也跟着过来。
她微微咬牙,将自己知道的说与珊瑚和方骅听:“这具尸骨应该是一名西域男子,指骨上套着的是琉璃戒,戒壁上雕刻着忍冬花藤,或许……是他心爱女子最爱的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