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 176(6 / 21)

有了这一句兜底之话,她在前汇报战况之时的莫大压力,终于比之先前缓和了几分。

武媚娘继续说:“另一件,便是在有臂系红绸之人抵达吐谷浑边境的时候,千万不要将人给当做是入侵的敌人给杀了。那会是安定公主与方交流的信使。”

“我记住了。”库狄真如慎重地答应了下。

有这两句话在,哪怕摆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一筹谋殆尽、算无遗策的行军计划,她也有了回到吐谷浑继续协助戍防的勇气。

她朝着武媚娘行礼:“皇后殿下不必多送了,我这就赶回吐谷浑去。”

她本还想见一见那位敢于在此时向陛下请战的安定公主,可惜在皇后告知于她消息的时候,这位公主去向英国公请教,为战做准备去了,库狄真如也不打算耽搁,干脆直接起行。

反正等到两军会合之时,她们总能找到见面的机会!

在武媚娘的视线之中,那年轻的女子有任何一点犹豫,径直翻身上马往西而去,在已经愈发鼎盛的暑气里,快变成了光中不太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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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她望向近前的时候,又分还能到,库狄氏所骑乘的马匹留下了一串脚印,充当着她过此地又从此地起行的证。

武媚娘的嘴角像有些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几分。

库狄真如是如此,安定公主的行,又何尝不是再迈了一步。

固然那自蜀中悄然动兵的策略,注定了李清月的兵不可能闹得大张旗鼓、满城风雨。

就算天子也未曾亲自相送,只是在大军拔西域的同时,由她率领着一支精兵扈从,连带着薛仁贵与黑齿常之一并发。

武媚娘却可以清楚地到,此次征已有了一番格外鲜的变化。

当英国公领人前践行之时,他向李清月的目光,分不是在一个晚辈,也不是因暂时托付了孙在她的手底下,要做个操心的家,而是确实在将她当做一员可靠的将领。

还是一个,敢于在临危之际挑起大梁的将领。

“我昨跟说的话应该忘吧?”李勣问。

“忘。”李清月答。

英国公这个人真是有意思得。

她本是去请教些尽快统御部将之法的,结果英国公说,临到战前了,这种东西必要临时去。

公主当年有办法收拢那些河南、河北的府兵,也能在抵达辽东封地后不久就让那些高丽人臣服,在统御人心这件事上实是有天赋的,他必要指手画脚地乱教。

还不如聊聊当年的松州战事呢。

参与松州之战的将领已故去了。

侯君集随同李承乾谋反被杀。身东突厥的将领执思失力受房遗爱谋反案被株连流放,于前两年病逝,副将刘兰在贞观末年以谋反罪被腰斩。唯一得到善终的副将牛进达也在永徽年病逝。

这么一,剩下的知情者多是些小兵,已不在朝中了。

反倒是英国公彼时就已封国公,对于各地战况知不少。

他说,当年的松州之战,吐蕃同样是在存有内患的情况下发动的对唐战争,也是自诩拿到了发兵的主动权,但唐军不断以奇袭、夜袭之法打乱吐蕃的阵脚,直到吐蕃大臣为了劝谏松赞干布撤兵平叛甚至搞了自杀的操作,终促成了吐蕃退兵、遣使谢罪。

这可见什么呢?

“我记得的,”李清月朝着他举起了送别的酒杯,“我李唐虽是上国,但交战之中不必顾及体面。既然前人典范在先,又是吐蕃先不讲信义杀我大唐驸马,我大可以为求取胜——不择手段一点。”

当然,不择手段这个词说得有点自贬,总之,对面不讲武德了,她们这边也可以只管武不管德。

“啊。”李勣着这位公主愈发神采不凡的模样,同样回以举杯,“那么我就在此恭祝公主得胜了!”

武媚娘的判断并有错,当吐蕃与吐谷浑的战结

果被告知于英国公与邢国公等人的时候,他们表露的是支持应战的态度。

这也让李治更不可能撤回对女儿的委任。

但大概李治想到,向在朝中表现有点温吞的英国公,给安定公主的叮嘱里还能再多夹带一点私货,更是以这等异常鲜的态度表露了对此战的支持。

在接下了英国公的这份送行后,李清月又已重新站在了武媚娘的面前,将一件赤红的披风交到了她的手中。

“这是什么?”

李清月答:“这行路时候所穿的披风,还是阿娘给我系上吧。翻越大雪山的时候,我这个主将总得起显一点的。也算……阿娘再给我一点征的运了。”

武媚娘本还想说,她又有亲自作战过,如何能够给她什么运,但对上女儿此刻异常亮的眼神,她又将那句打趣的话给收了回去。

薛仁贵自远处到这样的一幕,不知为何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

皇后殿下接过的红披为夏风吹,展在她的手中,以至于在被披于安定公主身上的时候,宛然一团烈火将两人簇拥于中。

就像……就像是高居堂的天子为自己器重的爱将送行,于是给亲自披挂。

可要这么说的话,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