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玉冷漠地看着他,望江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清楚,可何戢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会不清楚吗?
刘楚玉见他这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语气里的怒火更盛,“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推你?”
“那好端端的,殿下为什么会觉得是我推了他?”
“因为你恶毒啊。”
他先是怀恨在心,杀了那两个侍卫,随后又去杀了未临,连对她都敢下毒,这样的人,把望江推下水想淹死他也很正常吧。
“……”
何戢说不出话来,长公主的确变了,可此刻他却觉得她和从前一样,都那么厌恶他,喜欢往最坏处揣测他。
不过,他的确不是好人。
一直不说话的决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劝刘楚玉道:“殿下,看驸马的样子不像是撒谎,或许真的有隐情。”
毕竟望江是什么人,他们都心知肚明,就喜欢到处给人使绊子。
驸马虽然看上去有些阴郁,但向来不爱惹事,他倒觉得,事情应该就是像何戢说的那样。
刘楚玉对决明摇摇头,他就是太单纯了,没见过何戢的真面目。
“你不用为他说话,你不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望江诬陷他。”
刘楚玉的语气十分笃定。
这时,梧桐回来了,向刘楚玉回禀道:“殿下,望江公子已经安置好了,太医也开了药,已无大碍了。”
刘楚玉点点头,听到望江没事,放心了一些,随后拧着眉,气愤地看向何戢。
“你下午去给望江道个歉,要是他原谅你了,这件事就算翻篇了。”刘楚玉说道。
她要在何戢身上取血,也不能对他太不好,让他去道个歉,算是很轻的处罚了吧,望江那么柔弱善良,肯定会原谅他的。
何戢双目变得有些赤红,阴翳的目光渗着寒意,原本清冷的气质突然变得阴狠。
“我没有推他,为什么要和他道歉?”
刘楚玉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他还不承认。
“你有没有推他,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只是让你去道个歉,你怎么这么不依不饶的?”
何戢没有生气,声音森冷地说:“我不去。”
穿越这么久,刘楚玉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违抗自己。
“你不去是吧?”刘楚玉问道,眼神中带着警告。
何戢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冰冷得像是要杀人,薄唇抿成线,他不相信,中了血玉京的刘楚玉能对他怎么样。
刘楚玉看他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也知道他不可能去道歉了。
她小声对身边的梧桐说了什么,梧桐答应下来,就去办了。
决明听到了她说的话,有些讶然地问:“殿下,这不好吧?万一真的不是驸马……”
刘楚玉冷哼一声,说:“有什么不好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果然,对何戢这种阴暗恶毒的人就不能手软,他居然还敢不听她的话。
随后,两个侍卫一人提着一个木桶走上前,刘楚玉双手环胸,后退了一步,那两个侍卫便上前,将那两桶水全部泼在了何戢身上。
何戢闭上眼,站得笔直,任凭那两桶水泼在他身上。
他全身都被水打湿,乌发无力地垂落下来,衣服贴着他的皮肤。水滴从他的额角一直滑到下颌,最后滴落在地上。
他一双黯淡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寂静的深潭,藏着幽深的心事。
刘楚玉没好气地说:“我再问一次,你去不去?”
虽说她现在算有把柄在他手上,可无论如何,她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他凭什么违抗她?
“不去。”
何戢绝对不可能去给一个诬陷自己的人道歉。
“好,”刘楚玉点头,“那你就在这儿跪着,跪到我满意为止。”
刘楚玉也不明白,明明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他非要逼她重罚他?
她倒想看看,他究竟是去道歉,还是一直跪着。
“是。”何戢低下头,缓缓地跪了下去。
他全身都被打湿,深秋的天有些凉,风如刀剑般刺向他。
他跪在刘楚玉面前,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自作自受。”刘楚玉一拂衣袖,转身便走。
她宽大的衣袖碰到了他的脸,便像一个耳光。
决明跟在刘楚玉身后劝道:“殿下……万一真的不是他……”
“不可能。”刘楚玉笃定地说。
“可是……”决明看向身后的何戢,还是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长公主讨厌驸马,再说下去,恐怕长公主还会迁怒于他。
他劝不动刘楚玉的。
何戢在亭子里跪了一个下午。
路过的人,别说面首,就是下人都会议论他几句。
“驸马爷怎么也是高门世族,长公主怎么天天都在罚他?”
“别说高门世族,就是当朝王爷也怕咱们长公主啊,这天下,除了陛下,就没人敢惹长公主。”
“驸马也真是可怜,若是不在公主府,说不定还能在朝中当个官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