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奕抬手挽过刘楚玉的肩,往流云殿走去。
刘楚玉回头,看着两个侍卫抬着尸体已经走远了。
……
刘楚玉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着她的脸,雪肤如瓷,琥珀色的瞳孔有些黯淡,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
她的头发垂在肩头,如黑色瀑布般顺滑,羡奕拿着梳子,将她的头发梳好,再盘好发髻。
随后他又拿起桌上的胭脂,为刘楚玉化妆。
此前为了讨好长公主,他就什么都学着,给女子梳妆打扮这类事务,他学得很好。
“我们殿下这张脸,即便不上妆,都已是倾国倾城了。”他笑着说,拿起螺子黛为刘楚玉画眉。
刘楚玉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慢慢有了些颜色。
羡奕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就像是雨后空气中弥漫的清新的香草味。
每次闻到这股味道,她就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置身于雨夜的房间里,有一种温暖又放松的感觉。
“你好香啊……”刘楚玉有些愣神地说,心里所有的伤感此刻似乎都被遗忘了。
羡奕站在她身后,俯身搂着她的脖子,勾起唇角,看着镜子里她完美无瑕的脸。
他开口问道:“殿下,过两天就要在栖玄寺举行祭祀了,殿下打算带谁去呢?”
古代祭祀是件很重要的事,主要目的是祈求神明庇佑,即便刘子业再昏庸,对待祭祀也十分认真。
先前,刘楚玉要么就一个人去,要么就带着羡奕。
刘楚玉只觉得大脑停止了思考,她看着镜子里羡奕那张俊美如同妖孽一般的脸庞,有些不受控制地开口说:“当然是……”
她还没说完,便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猛然清醒过来。
昨晚何戢对她说的那句话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第一次毒发会是什么时候呢?或许是明天?后天?反正是在十日之内。”
万一祭祀那天她毒发了怎么办?两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她就会死,她当然得带着移动血库去啊。
想到这里,她回答道:“带何戢吧,他毕竟是驸马。”
羡奕十分错愕,要知道她从来没有带何戢去过祭祀,她今天为什么会这样说?
但他也不能有什么异议,只能失望地垂着眸说:“唉,羡奕在殿下心里,还是比不过驸马呀。”
刘楚玉安慰道:“怎么会呢?何戢都没法和你比,我对何戢那都是逢场作戏,对你才是真的。”
羡奕听她这样说,笑着说:“殿下怎么能这样说驸马呢?”
刘楚玉义愤填膺地说:“若何戢不是驸马,我早就让人把他赶出府去了,他就是个阴险歹毒的小人。”
……
何戢住在星霜楼,长公主讨厌他,给他安排的住处也是最偏僻的。
屋子里十分寂静,凉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四周十分昏暗,白色的日光映在桌案上。
何戢跪坐在案前,桌上放着一张剪好的扇面。
他穿得十分单薄,冷风呼啸而过,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吞噬他。
他拿着笔,看着桌上的扇面,是还没画好的墨竹。
他蹙着眉,仔细回想着褚渊的扇子是怎么画的,随后,又提笔添了一片叶子。
褚渊是除了羡奕以外,刘楚玉最喜欢的人,甚至,刘楚玉爱他胜过爱羡奕。
她爱褚渊爱到可以不顾伦理道德,可以不顾褚渊爱不爱她,甚至不顾自己长公主的身份,脱下衣服引诱他。
还好,她失败了。
何戢把褚渊的扇子印在脑海里,此刻他画的这一把扇子和褚渊的分毫不差。
画到最后,他凭着记忆,修长的手握着毛笔,一笔一画极其认真地在扇子上题词。
“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他看向窗外,流云殿离这里很远。
……
“不是,你怎么敢吃我的马啊?你的炮这不是就没了吗?”
院子里,刘楚玉正在和羡奕下象棋,虽说这个时代的象棋和现代的不太一样,但她还是很快适应了。
这一上午,全是羡奕赢一局,她再赢一局,两人难分高下。
“按照规律来说,这一局又该我赢了。”刘楚玉又走一步棋,将羡奕的将包围得严严实实。
羡奕坐在她对面,一手托腮,笑着说:“殿下果然厉害,再来,下一局我一定能追回来。”
这时,梧桐忽然走了进来,说:“殿下,驸马说,中午想让您去星霜楼用膳。”
刘楚玉的笑僵在脸上,她心里是拒绝的,可一想到身体里的毒,她只能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好,你让他慢慢等着吧。”
羡奕低着头,像在思考什么。长公主怎么会答应和何戢一起吃饭?
“是。”梧桐领命,便要退下。
“等等,”刘楚玉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她,“你把齐太医叫来。”
“是。”梧桐便退出去找太医了。
她还就不信这毒真的无药可解,齐太医一定有其他的解毒办法。
羡奕一听刘楚玉要叫太医,关切地问:“殿下可是病了?”
刘楚玉点点头,“我最近晚上睡不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