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顽抗到底,还是及时止损,陈大人,陈尚书,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对不对?”
陈近廷惊恐地看着苏哲,身体如筛糠。
自养心殿对奏之后,他早有大难临头的预感,多年来的谨小慎微,让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早早做了准备。
可他没想到,就是这一份早做准备的谨慎小心,导致了他满盘皆输。
陈近廷没说话,苏哲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
反正正在流血的人不是他。
良久,陈近廷咬着牙,说道:“李家胡同的粥铺后院,老槐树下,你想要的东西全在那。”
终于得到了隐藏赃物的地址,苏哲对滕朝忠摆摆手,示意滕朝忠先给陈近廷简单止血,然后将他控制起来。
其实也不用控制,陈近廷流了一地的血,这会儿脸色发白如同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就是给他跑也跑不了。
“高大人,案子已经查好,我这就带人先走一步。”
苏哲对高炳祥拱拱手,道:“多谢高大人配合。”
高炳祥面皮抽搐一下,看着眼前笑容如春风拂面一般的苏王世子,心头真真发凉。
以前苏哲还只是凭着苏王的威
名嚣张跋扈,可现在,他会伪装了,一头伪装起来的豺狼,会有多可怕?
深吸一口气,大家都是官场的老油子,拿得起放得下,扭头变脸术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和操守,高炳祥也露出客气的笑容,拱手说道:“世子爷客气,请便就是。”
苏哲笑了笑,带人立刻离开工部衙门。
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来去匆匆,带走了工部尚书陈近廷,留下了一地的鲜血。
“高大人···”
有官吏来到高炳祥身边,呼唤了一声。
高炳祥闷哼一声,说道:“派人把这里打扫干净!一个个都学聪明点,别出去乱嚼舌根,否则惹上麻烦,别怪本官不客气!”
说完,高炳祥直奔衙门外而去。
工部衙门发生的一切,都落入了头戴斗笠的吴胜眼底。
坐在街口,看着苏哲带着陈近廷离去,吴胜神色满是慨然。
先抛开自己被坑了足足两年积蓄不谈,苏哲这一次表现出来的手段城府,的确没得说。
陈近廷这件事情,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就难如登天。
好办,就是要如同苏哲这般,找对了法子,不动则已,一动就雷霆出击,绝对不给陈近
廷甚至包括高炳祥在内任何反应和喘息的空间与时间。
否则一旦扯皮起来,那么乡党插手,这件事情必然要闹到朝会上,那时候狼狈的可就是皇上了。
但苏哲很聪明,他没有打草惊蛇,在抓到足够的信息之后,直接上门一口气把所有事情全部齐根斩断。
“比之前更狠辣、果决,而且手法老道,几乎完美。”
这是吴胜对苏哲的评价。
而现在,吴胜还很好奇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的结果,那就是苏哲会如何处理陈近廷那个已经怀孕的小妾。
是斩草除根,还是信守诺言,吴胜无比期待苏哲的决定。
此时,苏哲已经带着滕朝忠等人来到了陈近廷所说的李家胡同粥铺。
大内侍卫出马,立刻把粥铺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一行人来到后院,找到陈近廷所说的老槐树,苏哲一声令下,大内侍卫们放下武器找出铲子铁锹,开始刨坑。
不多时,一口口箱子被搬了上来。
苏哲找了一把躺椅坐在屋檐下,磕着瓜子翘着二郎腿,神态悠闲。
旁边经过简单治疗包扎后,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的陈近廷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他突然开口说
道:“希望你能信守诺言。”
“什么诺言?”
苏哲貌似纯良憨厚的表情,让陈近廷本来惨白的脸色瞬间浮起一抹不正常的晕红,他暴怒道:“你答应过我,会放过我那个小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陈大人,你不是吧?”
一脸惊诧的苏哲道:“我又不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天桥底下的说书先生他们嘴里,被抄家灭族、苦大仇深的孤儿长大成人之后,历经千辛万苦手刃仇人报仇雪恨的故事,一个铜板就能听上一晌午。”
“陈大人要是没听过,我花一个铜板请陈大人体察一下民情?”
陈近廷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得喉头有什么东西堵着如鲠在喉,难受得几乎吐血。
“苏哲!你如此卑劣,不怕报应!?”
“报应!?”
苏哲嗤笑一声,指着一口被打开的箱子,里面珠光宝气的古董文玩,说道:“你陈大人贪赃枉法的时候就不知道有报应这一回事,现在你跟我谈报应?”
“这里有多少钱?折算下来少说都是几十万两银子,几十万两啊,晋王朝的百姓一年辛辛苦苦下来,能攒个五两银子都算是丰年,而你
一人,就贪墨了近十万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
“京城才有多少人?”
苏哲低头俯视陈近廷,伸出一根手指,说:“去年户部统计户籍,京城人口堪堪突破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