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然疲倦的心,也终归是再度抑制不住的起伏了起来。
那叶渊,去哪儿了?
思绪翻腾摇曳,着实无解,甚至也不愿去相信,那叶渊会为了躲避她而不在这亭中打坐。只是思来想去,心中终归无果,而一股股失落与怅惘之感,也开始漫遍全身。
泄气之下,她颓然的就地坐了下来,分毫不顾衣裙沾染上了地上的草屑,疲倦之中,她也松了手中的画卷,屈膝而坐,脑袋也开始搭在膝上,开始休息。
她的确是太累了,一宿未眠,再加之一日一夜未进食,是以身子骨早已极为疲倦,支撑不下去了,而今也寻不到叶渊,心底的坚强支柱也骤然间断裂开来,是以整个人,也开始颓然开来。
命运如此,还能何为。
虽满心的志气与不甘,满心的想要去上进,去努力,去强大,但叶渊不会给她机会,君若轩不会给她机会,便是那将她推给叶渊的萧瑾,也不会给她机会。
越想,心底越发的怅惘失落。
凤紫忍不住稍稍合了眸,颓丧之下,终归是静静的在心底,失望,失落,甚至,无奈,焦虑。
周遭,气氛沉寂无波,无声无息之中,压抑重重,厚重压抑。
偶尔间,有清风浮来,略微有些沁人心脾,然而即便如此,那些微风,却仍是吹不散心底的失望与颓丧。
半晌,身后隐约有声响缓缓而来,那声音极轻极轻,不够明显,似如风吹草动,并不能引人注意。
凤紫也依旧静静的将头埋在膝盖,满身孤寂,却是片刻后,头顶之上,突然有清冷幽远的嗓音扬来,“何来,坐在这里挡路了?”
这话入耳,凤紫蓦的一怔,并无动作,待回神过来时,才心头一跳,当即下意识的回头一望,便见那满身雪白的叶渊,正立在两步之遥,那双幽远深沉的瞳孔,也静静的朝她望着,森冷无波,凉如冷风。
霎时,满心的颓丧之感莫名的骤然散却,凤紫来不及多想,当即强行镇定,随即捉起身旁的画卷,当即手脚并用的起身。
待略微踉跄虚弱的站定在叶渊面前时,眼见叶渊正满目深沉的朝她面容打量,她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随即故作自然的垂眸,任由浓密的睫毛掩盖住满眼的发黑与红肿,随即干咳一声,恭敬认真的道:“凤紫,并非有意在此挡路,而是此番专程来见国师,眼见国师不在亭中打坐,是以,心有失望,从而坐在地上凭运气等候罢了。”
她答得极为认真,话语也无任何保留。
待得这话一落,叶渊便幽远而道:“你等本国师作何?”
凤紫瞳孔微缩,依旧垂眸,仅是指尖微动,托着画卷便朝叶渊面前递去,恭敬而道:“凤紫,是要为国师送画。”
“本国师昨夜便与你说过,你画的画,并不入本国师眼,你若识相,自该……”
他嗓音依旧幽远无波,却又不怒自威,给人一种极是清冷与压迫之感。
未待他后话道完,凤紫便硬着头皮的出声打断,“这幅画与昨夜的不同,凤紫也练习了一夜,虽不敢说画技进步极大,但也自信这画能入国师眼,是以,拜求国师,再看看凤紫这画。”
这话一落,指尖微动,再度小心翼翼的将画朝他面前推近了半许。
她态度极为认真,恭敬而又坚持。
奈何待她嗓音落下后,叶渊,终归是未言话。
一时,周遭也再度沉寂了下来,四方压抑,令人头皮发麻。
凤紫本是满身疲倦,待如此恭敬紧绷的站得久了,两腿,也开始略微脱力,抑制不住的开始微微打颤。
“望国师再看看凤紫这画。”
许久,眼见叶渊仍是不言,凤紫强行按捺心神,再度恭敬执意的道了声。
这话落下后,沉寂无波的气氛里,叶渊那幽远的嗓音终归是极缓极慢的响起,“你昨夜,画了一夜的画?”
凤紫毫无隐瞒,恭敬点头,“国师既是不喜凤紫的画技,凤紫自然要好生练。望国师再看看凤紫这画,倘若这画仍是不入国师眼,凤紫愿再回去重画。”
这话一出,叶渊嗓音蓦的一沉,“你如此之为又是何必!你该是知晓,本国师本是抵触于你,无论你画得如何,本国师,都不会帮你什么。如此,你何必在本国师身上浪费时间,大献殷勤!”
这番质问,凤紫已听过多遍,也解释过多遍,只因终究不曾将心底之意全然道出,是以这叶渊,也能如此不乏的几番逼问。
凤紫暗自叹息一声,无奈之下,待默了片刻后,终归是低沉而道:“凤紫不求国师帮什么,只求国师护凤紫性命罢了。凤紫也不觉得对国师上心是在浪费时间,只因,凤紫的确身无长物,不知该如何报答国师罢了,也因,在这世上,凤紫无依无靠,孤身一人,是以,便也想,有个友人罢了。而无论国师喜与不喜,凤紫对国师,都一派真心,倘若国师能稍稍以寻常心来对待凤紫,国师,定会觉得凤紫这人,虽满身鄙陋卑微,但却,尚可为友。”
本国师,历来不需友人。
叶渊瞳孔冷缩,回答得极为清冷干脆。
凤紫眉头再度皱了皱,暗自咬了咬牙,恭敬而道:“无妨,凤紫将国师当作这世上唯一的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