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懒散的嗓音,威胁重重。
这话落得凤紫耳里,却是再度牵扯出了一方起伏摇曳的波澜。
而今她不曾恢复容貌,那君黎渊便已是极为怀疑她了,倘若她当真恢复容貌,那君黎渊,又岂能真正放过她!
更何况,往日虽与这君若轩接触不多,但也是有过几回照面,是以,一旦她容貌恢复如初,这君若轩,又如何不识得她来。
思绪翻腾,各种担忧与紧张之意,也在心底起伏蔓延。
待得片刻,凤紫才强行按捺心神低沉而道:“王爷当真要强人所难?奴婢的面容,确为常年红肿,难以治疗……”
脱口的话,低沉嘶哑之中,也携着几许不曾掩饰的无奈与恭敬。
她也本是打算再度在这君若轩面前祈求一番,以图努力的让他打消让她治脸的念头,只奈何,这君若轩终归还是不可一世之徒,嚣张得瑟,目中无人,甚至于,还未待她后话道出,他已是懒散慢腾的出声道:“凤儿姑娘的脸,既是常年红肿,便更该治了。再者,你如今也是答应要对本王忠心耿耿,更要为本王一心一意办事,如此,本王可不想每次吩咐你时,都要盯着凤儿姑娘这张红肿慎人的脸说话。”
懒散戏谑的嗓音,却是威胁十足。
凤紫眉头再度一皱,噎了后话,一时之间,却是不曾再即刻的道出话来。
君若轩扫她两眼,一时之间,也开始兴致缺缺,随即不再耽搁,仅是吩咐在旁的侍卫送凤紫出府,而后便不再耽搁,转身便懒散慢腾的朝前方而去。
凤紫满目复杂,红肿的面容上,也是狰狞可怖。
嘴角的血迹,也早已是干涸,大抵是干裂的嘴皮夹杂着血迹,抿唇之间,倒也极为不适。浑身上下的疼痛,虽不曾太过剧烈了,但也是发痛发疼,但却尚可忍受。
凤紫的目光,也极是深沉复杂的朝君若轩的背影望着,待得君若轩稍稍走远,她才瞳孔一缩,干裂的唇瓣一启,扯声而道:“瑞王爷又如何要这般针对奴婢?倘若王爷不愿见得奴婢这张脸,日后传话,自可差人过来传便是,如此,王爷也无需亲自过来,甚至亲眼目睹奴婢这张脸。”
她着实想不通这君若轩为何要待她如此,甚至隐约之中,也莫名觉得此事极为复杂深厚,并非这君若轩嫌弃她这满面鄙陋的面容这般简单。
更何况,思绪翻转之中,也突然忆起今日瑞王府阁楼之上,这君若轩见得她亲手所绘的画后,也是神色震惊,整个人极为难得的稍稍失了往日懒散邪肆之态,反倒是震惊难抑,连看她的目光也极为的惊愕与复杂。
是以,倘若这君若轩也仅是惊愕她这蝼蚁之人竟有这等画工的话,自也不会震惊如此才是,毕竟,这君若轩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又如何能被她的一幅算是笔工良好的墨画而震惊如此。
越想,心底的疑虑便也越发的厚重。
她目光依旧紧紧的凝在君若轩的后背,发紧发沉。
待得嗓音落下不久后,那已是略微走远的君若轩,终于是稍稍驻了足。
则是片刻,他便稍稍回眸,一双邪肆修长的眼睛幽幽的朝她望来,随即,竟是勾唇一笑,懒散悠然的道:“凤儿姑娘乃有趣之人,本王心生喜欢。是以,本王并非是在针对你,而是在稀罕你罢了。再者,如凤儿姑娘这般脾气烈性的婢子,虽面容红肿,但五官却是精巧呐,本王虽不喜丑女,但也怜香惜玉。凤儿姑娘这般容貌啊,也并非是无药可治,是以,本王倒也想尝试一番,仁慈大义的,为凤儿姑娘换个容貌。倘若,国师不愿为凤儿姑娘找大夫,也不愿给凤儿姑娘治脸的银子,无妨,那时候,本王便亲自找人来治,定会确保,凤儿姑娘的容貌恢复如初。”
凤紫眉头越发一蹙,正要言话,不料后话未出,那君若轩几许悠然懒散的道:“凤儿姑娘不必太过感激本王,免得感激生情,对本王再行倾慕之意。而治脸这事,凤儿姑娘也莫要再拒绝,惹本王闹心不悦。毕竟,本王还是好奇,如凤儿姑娘这般女子,在这红肿之下掩盖着的,究竟是何等的面容,呵,呵呵。”
邪肆懒散的嗓音,悠然不浅,却也戏谑不浅。
待得这话一落,他已不再言话,回头过去后,便懒懒散散的再度踏步往前。
思绪起伏缠绕,所有拒绝之词,也终归是被凤紫全数的压在了心底。
她满目紧蹙陈杂的朝君若轩望着,不再言道半字,待得君若轩彻底消失在小道的拐角处后,身侧不远,一道干练淡漠的嗓音蓦的而起,“王爷有令,送这女人回国师府,我等莫要耽搁,先行行事。”
这话一落,在场之人纷纷面面相觑,随即不敢耽搁,仅是片刻,便有两人再度上前,顿时一左一右的强行将凤紫架了起来,而后竟也是毫不怜惜,当场架着她便朝前方行去。
这些侍卫之人,皆是才强力壮的汉子,一举一动也极是粗糙用劲,凤紫被他们架得着实是浑身发痛,面色也再度微微发白,奈何即便如此,她也强行忍耐,不曾发出一声疼呼。
整个过程,她皆一言不发,眉头紧蹙,僵然厚重的目光则朝周遭打量,只觉这一路行来,却是依旧不曾见得来往路过的婢女,途径的小道,也略微清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