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若不是妖罗绮找到法子,教他用一部分内力铸成壁将自己体内的血液包裹住流动,恐怕他也活不到这个年岁。
可惜内力亦会被侵蚀,他每日都要不断替换这层壁垒,所以每日新旧交替,他就算有君者乃至更上的实力,也永远到不了临君之境。
“主人,你难过了。”
小舟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宋归时侧过头看小舟,笑道:“你说什么呢,你主人怎么会难过。”
这时荣绿竹带着花明野进来,他们在外面遇到了楼医,知道宋归时已经醒了,上了殿内几节台阶,抬眼就瞧见窗前放了两双鞋。
荣绿竹提着裙角的手微微攥紧,强撑着笑,故意调侃:“人才刚醒,还是要节制啊。”
小舟从层层叠叠的床幔中探出一个脑袋,眼睛明亮又有神,炯炯的盯着荣绿竹:“绿魔姐姐,节制,是什么意思?”
花明野啧了一声,自己把耳朵堵上了。
荣绿竹没想到宋归时打发小舟来噎她,那般单纯的话属实让她呛了一下。转眼又恢复了笑意,“没什么意思。你当时猜的不错,与云鬼楼勾结的人是卢渐清,他现在跑了。”
“对了,外面有个人来找你,她说自己叫——红叶。”
宋归时扯了扯小舟的衣摆,还翘着屁股看外面的小舟回过头,当即便明白他的意思,站起来把两边的床幔挂好。
荣绿竹看见,宋归时白色里衣胸口处一片湿润,不由得咬了下嘴唇。
宋归时的手搭在枕头上,微笑地看着花明野,“叫她进来吧,顺便让人带我们小花影大人去侧殿喝口茶。”
荣绿竹的脸上有一丝不快,但还是照做。
不一会儿,一股寒烈的清香扑面而来,红叶慢慢走到了床前。
她的装束与上次差别不大,那顶盘踞的冠子依旧诡异妖冶,只是身上的黑色袍子略微宽松,不大合身。
“我长话短说,我虽没有查到那个秘密,但我细查了风夜阑这个人。他并非白老收养,而是王上亲手交给白老的。”
她的声音清冷,面无表情。
宋归时道:“那倒是有趣,叶风阑莫不是先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被木玞查到了,才至于那么忌惮,想要杀他。”
不过如果是这样,对那人来说,用处不大,还让他多了个敌人呢。
红叶摇了摇头,“不清楚,当年这个孩子就像凭空出现的。我快把找到的那几个老内侍弄死了,他们也说不出这个孩子的来历,只说当年,王上一个人在寝宫睡下,一夜过后,这孩子就出现在了先王的寝宫里,第二日,王上就悄悄出宫,将孩子送去了雨庄。”
宋归时轻笑一声:“那可就奇了,凭空出现一个孩子,叶风阑莫不是从老王上肚子里爬出来的,他亲自生的。”
小舟听得一知半解,只奇怪:“男子,生孩子?”
男人当然生不了孩子,怕是有人往王宫里送了个孩子,宋归时笑着摸了摸小舟的脑袋,又问:“你回赤狐旧址看过了么,可有什么发现?”
一提到赤狐红叶便有些情绪,“我那日回楼就搜过了,凡是当日在楼里的无一人生还。就连告诉我们是风影带头影卫们出手的,那位尚有一口气的弟兄,转头也咽气了,根本无从问起。”
宋归时若有所思,看来很多事,要直接当面问叶风阑。
好在也算是共患难,交过心,还有个花明野在手上,叶风阑应当不至于像之前对他那般警惕了。
。
阴暗潮湿的云鬼楼地牢内部,刘纹平正百无聊赖蹲在角落拨弄着手铐之间的锁链。
距离他被关进这里已有月余,江月碧进来也有十日,可江月碧口中那个一直在暗中助他的人一直没出现。
而且近来杀手们给他送饭的次数越发正常,那也就意味着——门口被人取掉锁的时间越来越少。
本来这人悄悄取掉他牢房外的锁,就是想让人觉得这间牢房里没关着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现在看来,那暗中帮他的人极有可能遇害了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这锁一直挂着,江渡隔三岔五来看关在里面的江月碧,迟早会注意到他这个不起眼的牢房。
刘纹平道:“你说今日几时开饭。”
“撑死你得了,每日就这点盼头。”
刘纹平靠在靠近江月碧牢房的那面墙上,听到那虚弱的声音隔着墙传过来。
他如今和江月碧也算是共患难的狱友,算不上坦诚相待,但有些“惺惺相惜”。两人每日互呛几句偶尔讲讲故事确保彼此都还健在。
刘纹平摇了摇手,“我的盼头可没那么简单。”他可这几个月,日日就盼着他门前那些可爱的宝贝们,会不会被太阳晒,会不会被雨淋,他离开家这么久,没有了他的精心呵护,他的宝贝们一定很想他。
“能有多不简单。”好在江月碧听不见刘纹平心中所想,否则又会无语。
“有人来了。”
江月碧说完话,两间牢房一同陷入寂静。
没多久,刘纹平的牢房外传来一阵锁链摩擦声,接着大门被打开,进来一个高大的男子。
男子捂着胸口,看见缩在角落的刘纹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