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度越仿佛猜到了她的念头,扯了扯嘴角:“公寓里的客房。”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苏芊澄赧然,又飞快地下了床,自己这会儿脏兮兮的,还真是不好意思躺他家床上。
只是落地之后才发现裙子被睡得皱巴巴的,裙摆莫名往上卷了一大截,就这样光着两条腿衣衫不整地站在他面前,苏芊澄差点想挖个洞钻进去。
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裙子,汪度越在一旁淡定地看着,等她终于敢抬起头他才发话:“那就坐下来说吧,我时间不多,上午还有场戏。”
苏芊澄脑子乱哄哄的,听了他的话不由自主地就在床沿坐了下来,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之后才开口:“那现在这个状况到底算什么……我还是我吗?”
汪度越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她:“这是一个谁都没有预估到的意外情况,虽然‘时空错乱’这的确是‘时光机器’故障之后可能出现的‘后遗症’之一,但当初也只是假设而已,因此我没有想太多……直到上次我在医院听到你与……‘岳晚意’的对话,才联想到的。”
苏芊澄愣住了,之后偏过头吐槽:“原来你站在外面偷听,你那时候还骗我说刚到……昨晚也是,说那些话来诱骗我……我发现你这个人骗起人来眼睛都不眨的啊!”
汪度越被她这么一说,也想起昨晚自己为了套话说的那些话,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沉默了一会儿,汪度越轻咳一声:“的确是我骗你在先,对不起。不过……你的将计就计也不差。”
芊澄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还有一个问题你没回答我呢!”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回答吗?”汪度越摊了摊手,“你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可是,你说过,也许还有一个苏芊澄……”
“就算那个人真的存在,可她真的是你吗?”汪度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眼神莫名让苏芊澄心虚,“而你,也会觉得你们是同一个人吗?”
她怔忡了一会儿,然后试着问自己这个问题,接着……第一时间得到了答案。
答案是否定的。
而这几乎是毫无疑问的。
“每个存在都是独立的,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只是有意识的个体,比如人类,会格外地看重这个问题。”汪度越微微勾起唇角,“无数人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们得出了无数种答案——而哲学就是这么来的。也许其中一部分人会为对此感到困惑,严重的甚至会发疯、自杀……不过我不认为你是这种人。”
芊澄有些讪讪的:“我听不出你是在损我还是夸我。”
“无谓褒贬,我只是想说明人之常情罢了。”汪度越耸耸肩,“哲学家之所以容易发疯是因为他们思考的范围较之一般人要深和广,但大多数人不愿发疯,所以会在得出符合自己心意的答案之后就停止思考,或者……干脆就不去思考。”
“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避免我发疯,所以让我别想太多?”她试探地问道,汪度越笑了笑:“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的理解。不过这种问题思考起来确实是没玩没了的,我看你也不像是哲学家的胚子,还是点到为止,过好你的生活吧。”
苏芊澄觉得对汪度越真是需要重新评估了,之前以为他是高傲冷艳型的,结果多接触一点就发现这家伙说起谎来都不用打草稿的,而且还会拐着弯骂人。
不过……
“你的语气也太轻松了吧?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现在倒是说的轻描淡写的。”她的怒气突如其来,“你就没有想过这对我的人生有什么影响吗?”
汪度越被怼的哑口无言,因为对方说的很在理,于是他再一次道歉:“我对我做过的事情感到很抱歉。”
这话落在苏芊澄耳朵里不知怎的就变了味,做过的事情……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
“但不管你多么的怨恨我,木已成舟,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他正色道,“我觉得对你来说最好的方式还是忘记这回事,按照轨迹走完你的人生。”
“轨迹……我的轨迹都被你打乱了好吗……”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却不由得想起了她在所谓的“重生”之后一路走来的经历,尤其是……对岳晚意做的那些事情。
我会有报应吧?她顿时就出了一头的冷汗。
汪度越一直在暗中观察她,见她忽然面色大变,便挑一挑眉:“说起来,我也有些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作答。”
苏芊澄胡乱地理了一下头发,低声问道:“什么事?”
“你在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他看着她的眼睛,“有没有做过什么?”
她的心猛地一跳:“什么……你是指什么?”
“我在想,会让你以为自己是‘重生’,那么这个时空跟你原来生活的时空应该很相似,人和环境想必也是差不多的。”汪度越微笑起来,“既然如此,我很好奇,在你来到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新世界之后,有没有做出一些你原本不会做或者做不到的事情。”
苏芊澄顿时面色煞白。
“这跟你没有关系吧?”好半会儿她才在汪度越玩味的眼神里开口,她故作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早已暴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