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伦的话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阵阵涟漪。几个衙役面面相觑,握刀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这可是皇亲国戚啊……”一个年轻衙役低声嘀咕,“这要是出了事,我们都得陪葬……”
“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另一个衙役也动摇了。
李博忠见状,脸色顿时阴沉如水,厉声喝道:“你们这些软骨头!以为放过欧阳伦,他回京之后就会放过我们吗?”
他目光阴鸷地扫过众人,咬牙切齿道:“杀了欧阳伦,有贵人保我等性命,今日若让他活着离开,我们都得死!”
几个心腹衙役闻言,眼中凶光毕露。
他们早已跟着李博忠做尽坏事,深知今日若不除掉叶伦,日后必遭清算。
“杀!”
一声令下,几个衙役挥刀冲上前来,刀光剑影中,十三的软剑如灵蛇般游走,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攻击。
“驸马爷,快走!”她一边格挡,一边焦急地喊道。
停尸房内响起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火把的光影下,十三的身影灵动如鬼魅,却也渐渐被人数众多的衙役逼得连连后退。
腐臭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有衙役被十三的软剑划伤,发出痛苦的哀嚎,然而更多的人蜂拥而上,眼中尽是疯狂与决绝。
“驸马爷!”
十三再次大喊,声音中带着焦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叶伦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李博忠指使狱卒刺杀驸马,证据确凿,吕千户可以出来了。”
话音刚落,停尸房内阴影处突然涌出数十道人影。
火把的光芒映照在他们胸前的锦衣卫徽记上,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那些原本还在挥刀冲杀的衙役们顿时僵在原地,手中的刀仿佛烧红的铁块般再也握不住,哐当落地。
为首的锦衣卫吕子彦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锦衣卫千户吕子彦救驾来迟,请驸马爷恕罪。”
叶伦轻轻挥手,示意不必在意。
几名锦衣卫立即上前,动作迅捷地制服了衙役们,将李博忠按倒在地。
那些方才还气焰嚣张的衙役此刻如同被拔了爪牙的野兽,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大人饶命!我们都是听李博忠的命令行事啊!”
一个衙役跪地求饶,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李博忠瞪大了双眼,脸上的狰狞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挣扎着抬头:“这、这不可能!这里怎么会有锦衣卫?”
叶伦转身看向李博忠,火光映照下他的面容带着几分讥讽。
“我进宫一趟,自然不可能只带一个人来。”他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博忠。
“你可知道,我欠了陛下五百万两黄金?若是我死了,这笔钱可就打了水漂。”他轻笑一声,“所以,我的性命很值钱,自然要多派些人保护。”
“你、你早就知道我要杀你?”
李博忠面如死灰,额头上的冷汗如雨下。
叶伦俯身,在李博忠耳边低语:“不知道,但我惜命,你以为我会傻到只带一个护卫就来这种地方?李博忠你当我是傻子吗?也太小看我了。”
十三收起软剑,默默站在叶伦身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我要亲自审问李博忠!”叶伦淡淡开口。
锦衣卫们立即行动起来,将李博忠的爪牙们押解而去,停尸房中又重新安静下来。
火把的光影在墙上跳动,李博忠那张狰狞的脸终于垮了下来,眼中尽是绝望。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设下的陷阱,反倒让自己跌了进去。
“驸马爷,这是属下搜查到的账本。”吕子彦递过一沓厚厚的本子。
看到账本的那一刻,李博忠心如死灰,瘫坐在地上,嘴唇都在哆嗦。
“没想到吧,在你追杀我的时候,锦衣卫就在搜查你的账本。”
叶伦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账本,看到的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猛然扔回吕子彦手中。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李博忠,“你……你竟然将茶叶走私到鞑靼瓦剌,你真是胆包天啊!”
叶伦现在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开账本来看!
“殿下,后面还有……”吕子彦又重新将账本送了回来。
看着近在眼前的账本,叶伦止不住地吸着凉气,“别让我看这事儿,跟我没关系!苍天在上,日月为鉴,我可没这么大的胆子干出通敌卖国的事情。”
鞑靼和瓦剌屡次犯边,是大明朝的心腹大患,这茶叶卖给谁也不能卖到草原那边去。
吕子彦一脸为难,“陛下吩咐,此次行动都听驸马爷的,您若不看账本,我们如何审理?”
叶伦只觉得一阵牙疼,区区一个七品官的李博忠,就是狗胆包天,但也没能力和鞑靼瓦剌做生意,这里面必定藏着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李博忠,是陛下派我来的,此事陛下一清二楚,你还要为那个人隐瞒吗?”叶伦厉声呵斥。
“哈哈哈!”
李博忠突然大笑出声,“我犯的是诛九族的死罪,说与不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