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狐狸…”叶伦咬着牙低声道,“竟然猜到我们没出城。”
十三将沈荣轻轻放在地上,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叶伦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那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上。
“把沈荣抬到棺材里。”叶伦压低声音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我们也躺进去。”
十三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但还是皱眉道:“殿下,这…”
“这种地方,他们不会仔细搜查的。”
叶伦苦笑一声,“谁愿意在停尸房多待?”
说话间,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伦手脚麻利地钻进棺材,将白布重新盖好。
停尸房的门被推开,寒风卷着腐朽的气息灌了进来。
“头儿,这里是停尸房…”一个衙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畏惧。
“怕什么?”另一个声音呵斥道,“活人难道还怕死人不成?”
叶伦躺在棺材里,感受着粗糙的木板硌着后背,鼻间全是浓重的檀香味,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脚步声在停尸房里转了一圈,似乎在查看每一具尸体。
叶伦的手按在剑柄上,只要掀开白布,他就准备拼死一搏。
“这里没人,”那个衙役的声音已经带着些许慌乱,“咱们快出去吧。”
“走!”
脚步声渐渐远去,停尸房的门被重重关上,叶伦却没有立刻起身。
而是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外面真的没有动静了,才轻轻推开棺材盖。
叶伦刚从棺材里坐起身,一股寒气顺着脊背窜上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发麻的后背,抬眼望去,却猛地怔住了。
停尸房的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李博忠,那双阴鸷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仿佛毒蛇在注视着猎物。
“来人,将纵火凶手拿下!”
李博忠的声音在阴森的停尸房里回荡。
叶伦心头一紧,但这种时候反倒冷静了下来。
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挺直腰板,用看蝼蚁般的眼神扫视着眼前的衙役。
“大胆!本驸马乃当今圣上的女婿,尔等若敢动我一根汗毛,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故意拖长了声调,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怎么,李大人这是打算造反?”
檀香与腐臭混杂的空气中,李博忠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他踱着步子向前走了两步,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活像一只得意的老狐狸。
“驸马爷,没人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些衙役,他们可都是我的心腹。”
叶伦瞳孔猛地收缩,心中暗骂一声,这李博忠是疯了不成!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胆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他下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威逼不成,叶伦的手不着痕迹地按上了剑柄,心中已经在盘算着突围的路线。
就在这时,李博忠突然扬声大喊:“驸马爷被纵火凶手杀害,还不快将纵火犯杀了!”
话音未落,衙役们便蜂拥而上。
刀剑出鞘的铮铮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刺耳,腥臭的空气中多了几分杀气。
叶伦冷笑一声,正要拔剑,忽听“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地上的白布都跟着颤了颤。
身旁的棺材盖猛地掀飞,砸在最前面的两个衙役身上。
十三如同鬼魅般破棺而出,软剑的寒光映着她冷艳的面容,她一个箭步冲到叶伦身前,剑尖直指来犯之敌。
“谁敢造次!”
十三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杀气,让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衙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叶伦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刻的十三,活像是从地府中走出来的勾魂使者,连她看了都觉得背后发凉。
这些衙役平日里欺压百姓还行,遇上真正的杀才,怕是连剑都拿不稳。
“怕什么!”
李博忠见手下畏缩,顿时大怒,“一个是文弱书生,一个是孤身之辈,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不成?”
十三手中软剑泛着寒光,虽然她武艺高强,但面对这么多人,也不免有些忌惮。
这些衙役虽然都是些酒囊饭袋,但架不住人多势众,真打起来怕是要费一番功夫。
“驸马爷,您先走!”
她一边戒备着周围的敌人,一边低声提醒。
指挥使临行前的叮嘱还在耳边回响,驸马的安危重于一切,以她的身手,护住一个人突围还是有把握的。
叶伦却不慌不忙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拍了拍衣袖上沾染的木屑,竟还带着几分优雅从容。
他缓步上前,直面李博忠那张阴鸷的脸,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十三立刻跟上,软剑始终护在他身前。
“表兄啊表兄。”叶伦摇头叹息,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我一直待你不薄,这知县的位置,也是陛下看在你我亲缘关系上,赏给你的,今日你却要置我于死地,看在往日情分上,你总要让我当个明白鬼,到底是何人指使你陷害我!”
“你今日所为,全是被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