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伦走到柜台前,冷冷地看着掌柜,一字一句地说道:“五百两,你确定?”
掌柜的被叶伦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但随即又挺起胸膛,色厉内荏地说道:“当然确定!我们这可是福安县最好的客栈,童叟无欺!”
叶伦被掌柜的无耻气笑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动作刻意放缓。
那银票在泛着淡淡的光泽,上面赫然写着“壹仟两”几个大字。
掌柜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张银票,仿佛要将它盯出一个洞来。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脸上的横肉都在微微颤抖,脸上都是贪婪。
“一千两?”
掌柜的声音都变了调,“哎呀,是我算错了,刚才那个账本上写错了,实际上是一千两!”
叶伦将银票轻轻放在柜台上,但右手依然按在银票上,冷冷地注视着掌柜那张扭曲的脸。
掌柜伸手想要抓取银票,却被叶伦的手掌牢牢压住。
掌柜的脸色一沉,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这位客官,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吃霸王餐不成?”
“呵。”
叶伦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银票自然会给你,不过,我需要一张收据。”
掌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柜台后面,取出一张纸,蘸了蘸墨,开始写起收据来。
一边写,一边阴阳怪气地开口:“收据?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客官是外地人,怕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
“我向来心善,劝客官一句,就算有收据,在这福安县,您也是投诉无门啊!”
叶伦静静地看着掌柜写收据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就不用你操心了。”
“嘿,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以为有收据就能找回公道?只会是引火烧身!”
掌柜的一边写,一边看着叶伦满脸都是幸灾乐祸,“这就留可是于爷的私产,得罪了于爷就是得罪了县太爷!”
“区区七品县令,还敢包庇地痞恶霸?”叶伦眼睛微微眯起,双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寒意。
掌柜的显然比张三知道的更多,他用嘴在印章上哈了一口气,按在了收据上,然后才洋洋得意地开口。
“我们县太爷上头有人,说出来能吓死你,可是皇亲国戚!”
叶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简直就是在念他的名字。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倒是要看看哪个皇亲国戚,敢纵容恶霸,欺负平民百姓。”
周达站在叶伦身后,看着这一幕,握紧的拳头已经泛白,眼中已经是满满的杀意。
掌柜终于写完了收据,得意洋洋地将收据推到叶伦面前,“拿好!”
叶伦拿起收据,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字迹和印章,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明日,我们去见识见识,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恶霸。”
福安县城距离京城只有二百里地,竟然有这样无视王法的恶棍,简直视天子为无物。
第二日,叶伦和周达径直来到县衙。
县衙门口,两个衙役懒洋洋地靠在门柱上,见到叶伦和周达走来,其中一个衙役抬起眼皮,不耐烦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县衙做什么?”
叶伦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递给那衙役。
“我们是来找李县令的,劳烦通报一声。”
那衙役接过腰牌,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顿时一变,连忙躬身行礼。
“原来是贵人驾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贵人恕罪。小的这就去通报!”
说完,那衙役转身跑进县衙。
片刻后,一个身穿青色官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地从县衙内跑了出来。
这人正是福安县令李博忠。
李博忠跑到叶伦面前,满脸堆笑,拱手行礼,“下官李博忠,见过驸马爷!不知驸马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叶伦微微一笑,扶起李博忠,“表兄不必多礼,我此次前来,是有些私事想找你帮忙。”
李博忠闻言,连忙将叶伦和周达请进县衙。
县衙大堂内,摆设简陋,显得有些寒酸。
李博忠亲自为叶伦和周达沏了茶,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安福县城是下县,县中贫苦,下官的俸禄都填补县衙,买不起好茶,还望表弟不要嫌弃。”
叶伦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微凉,入口涩苦,倒是与这福安县的民生百态颇为相称。
“表兄说的是,这茶虽然普通,但也算清香可口。”
叶伦放下茶杯,嘴角微扬,“不过,我倒是听说表兄家中并不缺好茶。”
这话一出,李博忠的身子明显一僵,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表弟这是从何处听说的?”
“在京中时,我听闻表兄的小舅子经商有道,茶叶生意做得很是红火。”叶伦目光如炬,直视李博忠。
李博忠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