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叶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想立正站好。
小乞丐犹豫了一下,这才慢吞吞地抬起头,露出一双充满恐惧和悲伤的眼睛。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哽咽着半天也没发出声音。
“慢慢说,别怕。”
叶伦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一些,起码得比平时和颜悦色那么一点点,不然吓着孩子可不好。
小乞丐这才鼓起勇气,断断续续地哭诉起来。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仿佛浸透了血泪,听得人心酸不已。
“我……我叫小栓子,我爹……我爹是城东米铺的老板……”
小栓子一边说着,一边用脏兮兮的袖子胡乱擦着眼泪,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于志诚那个恶棍,他设下圈套,害得我爹输光了家产……我爹受不了打击,就上吊自尽了……”
小栓子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身体也剧烈地颤抖着,像风中摇曳的枯草,随时都会被吹倒。
叶伦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拳头也渐渐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周达站在一旁,眼中也充满了怒火,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于志诚那厮大卸八块,剁成肉泥喂狗!
小栓子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哭声,抽噎着继续说道:“我娘知道爹爹死了,急火攻心,吐血……也去了,我还有一个姐姐,被于志诚卖进了妓院,我无依无靠,只能乞讨为生……”
小栓子说着,抬起脏兮兮的小手,指着自己身上破烂的衣衫,声音哽咽。
“我……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呜呜呜……”
这话说完,叶伦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碗筷都跳了起来。
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于志诚!这个畜生!简直罪该万死!”
叶伦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客栈二楼回荡,惊得周围几桌的客人纷纷侧目,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哎呦,这位爷,快噤声,可骂不得啊!”
邻桌一个胖乎乎的商人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都差点掉在地上,肥肉一颤一颤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叶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商人顿时噤若寒蝉,缩着脖子不敢再多说一句,赶紧埋头扒饭,生怕惹祸上身。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两名醉汉冲了进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正是于志诚的狗腿子之一,名叫李三。
李三一进门,就看到叶伦怒气冲冲的样子,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色厉内荏地喝道:“谁在这里大呼小叫?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叶伦冷冷地扫了李三一眼,目光如同刀锋一般锐利,看得李三心里一阵发毛。
他强装镇定,指着叶伦说道:“你!就是你!在这里闹什么事?”
叶伦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李三,而是转头对周达说道:“带小栓子下去,给他弄点吃的,再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周达点点头,扶起小栓子,转身向外走去。
李三见叶伦竟然无视自己,顿时恼羞成怒,他上前一步,拦住周达的去路。
嚣张地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胆敢辱骂于爷,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叶伦缓缓走到李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地说道:“交代?你想要什么交代?”
李三被叶伦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但随即又挺起胸膛,色厉内荏地说道。
“辱骂于爷,大吵大闹,影响我们做生意,赔偿我们的损失,否则,别想走出这家客栈!”
叶伦冷笑一声,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想要多少赔偿?”
李三眼珠一转,打量叶伦穿着,狮子大开口道:“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可是一笔巨款,足够一家人舒舒服服的过半辈子。
叶伦闻言,怒极反笑,他指着李三,一字一句地说道:“五百两银子?你还真敢开口!我告诉你,今天,我不仅一文钱都不会给,还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李三没想到叶伦竟然如此强硬,气得面色铁青。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我们于爷可是县令的小舅子,在这福安县,谁敢得罪我们于爷?”
叶伦冷冷地说道:“县令的小舅子?好大的官威啊!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保得住你!”
说罢,叶伦上前一把抓住李三胳膊上的穴位。
他知道自己是个文弱书生,为此特意和毛骧请教,学了一些保命手段。
李三顿时疼得嗷嗷大叫,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叶伦的掌控。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李三惊恐地尖叫着,声音都变了调。
叶伦冷笑一声,“回去告诉于志诚,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三被叶伦掐住胳膊,只觉得刺骨剧痛,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