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胆颤。以至于木婕并不敢拦住她,仅仅是低声说道:“福晋,夫人她还未苏醒。”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妙芸不想多费口舌,兀自吩咐木妍道:“你在这里看着,谁都不许进来。”言罢她便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绕过屏风径直走到了床边。
一把掀开垂帘帷帐,妙芸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子,果真以鲛绡遮面,就连昏迷中也依然看不清全貌。
手缓缓的伸了出去,妙芸没有一丝迟疑。可就在快要触及鲛绡之时,她忽然发觉那女子的睫毛轻轻抖动,隔着眼皮,竟也能看见眼珠微微转动。醒了?
妙芸缩回了手,迟疑的看着她。隐约能看出她清秀的轮廓,虽然年纪要比自己长许多,可到底还是个绝色的佳人,难怪会令九爷魂牵梦萦。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便泛起酸来。再没有迟疑,她几乎是想也不想,一把扯下了那挂在耳边的鲛绡青纱。
“啊……”妙芸惊呼一声,险些站不稳。眼里看见的,竟然是左侧脸颊,一片的溃烂结成青黑的痂,足足有女童的巴掌大。有些地方,结痂似乎掉了,浅红的肉看起来极为柔嫩,不难想象从前的肌肤该有多么的光洁水灵。
难以抑制的反胃,更控制不了内心的畏惧。这样一张脸,究竟有什么地方能吸引了九爷?妙芸很怕去看,又忍不住再看上两眼。
难道说,她还没有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九爷就已经对她动了心?那么她到底是谁,她是谁?
“你干什么?”芷澜忽然醒了过来,看着面前表情扭曲的女子,心惊的快要跳出来。“你想干什么?”用力的说话,她只觉得脸颊很痛,忍不住一扶,才发觉面上的鲛绡已经被扯了去。“你……”
妙芸噙满泪水的双眼,总算是模糊了视线。她用力的将那颜色暗沉的面纱,狠狠的丢向芷澜。“难怪这样轻薄的面纱,你足足三叠才蒙在脸上,且还用了这样重的颜色。”
“和你有什么关系。”芷澜恼羞成怒,忽然觉得再面对这位福晋的时候,自己赤裸着身子,羞愧难当。“你凭什么揭开我的面纱,凭什么?”
“面纱?”妙芸冷哼一声,强忍着恶心,逼近了芷澜:“与其说是面纱,倒不如说是疮疤。我要揭穿的,是你不可见人的真面目。你到底是谁,你到底为什么要入府,要接近九爷。你存了什么居心?”
不问还好,她这一问,芷澜猛然清醒过来了。是啊,她为什么要跟着傅恒回府,她为什么会希望他能带自己离开京城?这些问题似乎从未认真的思量过,于是,芷澜也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的真心。
“你说话呀。”妙芸咄咄逼人的气势,令她看起来很是泼辣。“九爷不在府里,倘若你忽然死了,你猜他会不会难过?”
“福晋真的想知道么?”芷澜看着濒临疯狂的她,邪魅冷笑。脸上的结痂跟着她的动作,轻微抖动起来。
“是。”妙芸抑制住畏惧,眼底只剩下空洞洞的恨意。
这倒是激起了芷澜的仇恨,仿佛从她的眼底,芷澜看见了自己原本不该遗失的最后一样东西。“既然如此,福晋你可听好了,这话我只会说一遍。”得意的勾起唇角,芷澜顾不得伤处的疼痛:“我是被皇后娘娘赏了毒酒,赐死的宫婢芷澜。是当今圣上的暖床婢。”
“你……”妙芸连连后退几步,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现在,我还是你口中九爷的夫人。”芷澜看着她畏惧至深,心里竟然有几分痛快:“福晋,您听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