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驾前,存心是不想留下她的性命了。从前在不知晓芷澜身份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喜欢这个女子,可转眼翻脸竟比翻书还快,满腔的情意真就能摒弃的了无痕迹么?
还未等兰昕想明白,感慨人情冷暖一番。萧风已经拖着昏迷之中的芷澜,走了进来。“奴才萧风,恭请太后圣安。”
“她怎么了?”太后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显然是瞧着芷澜昏厥有些诧异。
萧风缓慢的跪下,将人搁在地上,才道:“人犯反抗,缉拿的过程中被奴才击倒晕厥,应无大碍。”
“雅福。”太后看了一眼手边的茶盏。
雅福恭敬道“是”,端起茶盏兀自走下来,一盏温热的茶水尽数泼在芷澜脸上。下手的同时,雅福正色道:“启禀太后,芷澜的脸上有许多血点子,应该是把簪子扎在人身上,溅到的。”
太后并没有听从雅福的话而下结论,反而是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说是她杀了小公公,可有人看见了么?除了这满脸满身的血点子,和那根银簪子,还有什么佐证?”
萧风并不见慌张之色,反而是从容镇定,胸有成竹道:“回禀太后,当时有巡查的侍卫经过,正巧听见被刺的公公呼救,遂连忙赶了过去,正看见芷澜将簪子从受害公公的胸口拔出来,丢进了一旁的湖水里。
芷澜随即逃脱,侍卫未能将银簪子捞起,也实在顾不上去追芷澜。可当时的情况,侍卫看得一清二楚,必然不会认错了人。”
兰昕只觉得悲凉,索性是一盏茶未曾将芷澜泼醒,否则她听见这一番话,当是什么滋味儿啊?情分不在,良人就快变成仇人了,真是巴不得她死。怎么自己就没认清楚,这萧风竟会是这样的人?
黄蕊娥接茬道:“难怪这簪子这么干净,连一点血渍也看不到,原来是毁尸灭迹啊。”
太后睨了她一眼,略有些不悦。
“臣妾多嘴了。”黄蕊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认错,恭顺的垂下眼睑,可心里的气儿还是往上蹿腾。怎么就不是这个芷澜给小公公刺死呢,真是苍天无眼。
苏婉蓉倒吸了一口凉气,狐疑道:“这怎么会呢,芷澜平日里待人温和,又是皇后娘娘近前伺候的得脸姑姑。在奴才里面,也算得上有头脸的半个主子了。哪有小公公敢得罪她的,即便是真有过节,她怎么不能处罚了,非要自己亲手刺死对方。太后,臣妾觉得,事情未免太蹊跷了,不若等芷澜醒过来,好好问问清楚吧。”
听着纯嫔娇滴滴的话音儿,太后只觉得耳畔莺啼,悦耳而舒心,锁着的眉头,轻轻的舒展开。“纯嫔心善,说的话也不妨道理。只是哀家赐的茶也泼不醒这芷澜,倒是难办了。”
雅福含笑,恭顺道:“太后不必忧虑,奴婢有的是法子弄醒这丫头。”言罢,雅福半蹲下身子,右手拇指死命的按住芷澜的人中穴,力道之大,没有片刻功夫,芷澜还真就醒转过来。
“救我,救我……”芷澜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惶恐不安的话。“救我……”她还未曾看清楚眼前的人,却已经挣扎着想要跑了。“痛……”
萧风当即攥住了她的腕子,冷着脸道:“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岂容你放肆叫嚣,还不快向太后请罪。”
“太后?”芷澜囫囵身子爬起来,一眼就瞧见了高高在上的太后。以及立在身前的诸位主子,她的心揪的险些停跳:“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奴婢没有杀人,奴婢没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