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正在缓慢地向前推进着。
伴随着孙涛和薛延抽丝剥茧的分析,那张隐藏在榆林县上空的巨大黑网已经越来越清晰的呈现在了刘楚云的面前。
然而,真正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到了这一刻真相却仿佛仍在迷雾间徘徊。
孙涛重新站立在了黑板前,他喝了几口热茶,让惨白的脸色稍稍变得红润了一些之后,又开始说道——
“是我去找林舒谈话的,因为在当时我手里没有任何继续探查下去的线索。我们的对手极为精通刑侦流程,所以在案件与案件之后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具有关联性的线索或是破绽。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选择采用打草惊蛇的方法,利用林舒内心的恐惧,让他主动露出破绽,所以在那次的谈话中我暗示了一些自己的发现。可在当天夜晚,林舒就被人杀了。这是我工作上的重大失误,但我并不后悔自己的行为,林舒的死给了这一系列案子重大的专机,也许在之前的案件中凶手也同样留下了一些破绽,但因为我们没能够在第一时间抓住,导致这些线索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了。可林舒的死显然是对方仓促行事的结果,有人认为我们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担心林舒会在压力下坦白出更多的事情。刘队你可以仔细想一下,在之前我们所提及的那些案件中,林舒所处的是一个怎样的位置。”
“如果你们的推论都是正确的话,那林舒就隐瞒了被害人真正的死因。这样说的话,我的确可以理解对方仓促下手的原因,他们应该并不知道你们已经调查了一系列过去的案件,认为林舒一旦把那些事情说出来的话,就会惹来巨大的麻烦。”
刘楚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向着孙涛说道。
“没错,可仓促总不会是完美的。林舒在当天夜晚驾驶车辆完美避开监控之后抵达了某个地方,将他受到怀疑的事情告诉了对方。而那个人也同样当机立断,决定杀死林舒以绝后患。于是在第二天,有人发现林舒的尸体顺着河流漂到了岸边。而与此同时,凶手也在第一时间就完成了对于所有线索的清理,只可惜百密一疏,让我发现了林舒遇害当晚所驾驶的汽车,并且在驾驶座的点烟器上提取到了一个不属于林舒的指纹。”
孙涛露出了几分骄傲的神情,这件事对于案件而言的确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只是在当时这枚指纹却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当晚是驾驶着林舒的车前往凶案地点的?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作为一个有着丰富反刑侦经验的人,不应该会犯下没戴手套这样的低级错误。”
刘楚云抓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向着孙涛问道。
“是这样没错。”
孙涛闻言当即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
“但这里还有另一个细节,林舒的真正死因是因为后脑遭受重击之后落水溺亡的。我们暂时无法从凶手口中得知作出这样行为的原因,但从我个人的推断来看,很可能是为了避免行凶之后再运送尸体所带来的风险。凶手想要将被害人带去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在行凶之后直接抛尸,以此来掩盖所有的作案痕迹。在这种情况下,被害人于
行驶途中应该是处于清醒状态的,如果凶手佩戴手套的话,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事实上,我还有另一种解释凶手行为的猜测,在一个固定地点行凶无论之后多么仔细的清理,但血迹是很难被彻底清除的。所以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后顾之忧,的确可以采取杀人后直接抛尸的方法,只要在事后将唯一可能留下证据的物品,也就是他所驾驶的运输工具销毁,那么就算我们怀疑到了凶手身上,恐怕也无法再找到相关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这一行为和之前一系列案件中凶手所采取的手段非常相似。”
“也就是说,杀害了林舒的凶手,同样和之前一系列杀人案的凶手是有关联的,甚至是同一个人。”
刘楚云作出了自己的判断,而孙涛则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没错。林舒被杀或许让我们中断了所有的线索,却也是对手留下的巨大败笔。因为从这一刻开始,我已经可以确定的将八年间一系列意外死亡案件串联在一起了。”
“那运钞车案呢?从你刚才的分析中,我可以认为运钞车案也是这个团伙所为对吗?”
刘楚云谨慎地询问了一句。
他不希望在毫无必要的情况下得出任何的结论,因为所有的结论都应该以事实作为依据,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产生,才具备其应有的价值。
“是。”
孙涛在这时点了点头。
“运钞车案发生在王农心死亡后的第二天,这个案子本质上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的线索,运钞车在驶离高速之后就彻底失踪了,当时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案子上。可后来我才发现,这辆运钞车本身就是罪犯给我们抛出的烟雾弹。但是这个案子太复杂了,如果要整理清楚这个案子中的细节,那我们要做的是把除这个案子之外所有的逻辑都整理清理,这样才可能看到这个案子的冰山一角。”
“还是顾正。”
刘楚云若有所思道——
“真是太奇怪了,如果顾正和这些案件没有任何关系,那每一次他所出现的时间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