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本就偏僻,生存极其不易。
秦泽煜先来一步,抢占了先机,已经在岭南站稳了脚跟。
四皇子这个岭南王是后来的,想要好好立足,就要跟秦泽煜好好相处。
否则,四皇子的麻烦就太多、太多了。
若四皇子聪明、能干,崔贵嫔和方王妃或许还能幻想一二,让他战胜秦泽煜,成为新的岭南王。
偏偏——
蠢就蠢吧,咱们乖乖的当个小弟,不香吗?
至于皇帝的筹谋,呵呵,他们作为被“流放”到岭南的岭南王、岭南王妃,又与他们有什么相干?
“世子说得对,我对宝顶新城也向往已久。”
“王爷,咱们就去叨扰几天,好好的看看,等去了府城,咱们也照着秦府的样子,建个全新的岭南王府!”
方王妃整理好思绪,伸手握住四皇子的手。
她稍稍用了些力气,四皇子被捏得龇牙咧嘴。
他瞬间就明白了方王妃的意思:乖!听话!否则小心狼牙棒。
四皇子赶忙闭了嘴,再不敢说些嘴欠的话撩拨秦泽煜。
有方王妃和洛清清负责营造气氛,秦泽煜和四皇子这对冤家,竟莫名变得和谐起来。
位于府城与南疆之间的深山里,有个部落的气氛却一点儿都不和谐。
“阿爹!阿爹!您怎么了?您千万别睡,别睡啊!咱们就要逃出去了——”
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穿着极具特色的民族服饰。
她背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瘦弱男子,一边艰难地往外跑,一边带着哭腔喊着。
“宝、宝珠!阿爹快不行了,你别管阿爹。”
瘦弱男子脸色惨白,双眼凹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病态。
他身体抽搐,鼻涕口水横流,看着十分狼狈。
“快放下我,你、你自己逃吧。”
“都怪阿爹不好,阿爹信了坏人的话,引狼入室,弄得如今家破人亡。”
“这是咱们黎氏的印信,我交给你了,以后你要想办法把咱们黎家的山寨夺回来了!”
说罢,瘦弱男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直接从女儿的背上挣扎下来,然后一头撞向了旁边的山壁上……
洛安和的妻子徐氏走在青云县县衙的后衙中,步履匆匆,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她直奔洛安和的书房而去。
“大人,听说岭南王已经抵达了?”
徐氏一进门便急切地问道。
洛安和正伏案疾书,听到徐氏的话,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是的,我也刚刚得知。”
他边说边将刚写好的密折放在一旁,等待墨迹风干。
近几个月来,洛安和的日子确实过得不太如意。
名义上,他是青云县的知县,但实际上,整个县城的改建工作,几乎都被秦府所掌控,他这个知县大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青云县的新城,按照洛清清的意思,已经焕然一新,唯有他这县衙,依旧破旧不堪,仿佛成了整个县城的笑话。
洛安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这秦泽煜和洛清清,分明是在挑衅他,藐视朝廷的权威。
然而,他又能如何呢?
南疆天高皇帝远,秦泽煜手握重兵,他这小小的七品知县,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只能一封又一封地写密折,向朝廷汇报秦泽煜的所作所为,但三四个月过去了,这些密折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难道朝廷真的打算放任秦泽煜在南疆胡作非为不成?”
洛安和心中不禁生出了这样的疑问。
就在这时,朝廷的旨意到了,圣人下诏,命令四皇子这位岭南王就藩。
这个消息让洛安和的心情更加复杂。
从理智上讲,他应该高兴,因为岭南王的到来,意味着朝廷并没有放弃岭南,秦泽煜一家独大的局面也将得到改变。
但从情感上讲,他又怎能不生气、不担心?
他的女儿,正是这位岭南王的侧妃啊。
当初,他之所以将女儿嫁给四皇子做侧妃,就是希望她留在京都,逃离被流放的命运。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的女儿,最终还是来了南疆。
洛安和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局面。
终究还是绕不开岭南这片土地。
洛安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无奈,他低声自语道:“难道这便是清漪的宿命吗?”
徐氏急匆匆地赶来,心系女儿安危,她急切地问道:“清漪她……是否……是否也跟着来岭南了?”
然而,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显得多余。
岭南王奉旨就藩,身为侧妃的洛清漪,自然是要随行的。
在寻常百姓家,若是丈夫被“流放”至岭南,妻子或许还有选择和离的机会。
但岭南王非比寻常,他是正统的皇族血脉,皇家之中,从未有过和离之例。
更何况,洛清漪并非正妻,只是侧妃,地位更是微妙。
说的好听点叫侧妃,其实不过是个妾室而已。
徐氏心中苦涩,她深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