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看错,随着闷雷似的“哐当”声,胳膊上传来一股大力,若时被抽中,免不得鼻塌嘴歪。把脑袋探出半片,那黑袍人正蹲跪在地上,只是抬起头死死盯着自己,一对眸子里忽闪着赤红的光芒。
筋肉牧师久经战场的考验,并不会因为这点小插曲就乱了阵脚。把肩头的锤子放下---既然不投降,那就别怪爸爸砸碎你的脑壳。忽然左手盾牌上又是一股拖曳之力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使劲拉自己的盾牌?
视线向上抬了半分,瞧见一个好像蟒蛇一般的东西缠住了鸢盾上沿,估摸着有小碗粗细不说,更诡异的是透明如玻璃一般。如果不是它体内有些亮晶晶的小点在闪烁,夜色遮蔽下还真不容易找到它。在往黑袍人方向看去,这家伙已经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那个缠着自己盾牌的蛇形物体,仿佛从他身前的地里凭空长出来的,正绷得笔直和自己拔河呢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混蛋!直面深海意志的复仇吧!”
黑袍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里面好像有什么液体混合小石子,随着他愤怒的身躯上下抖动。观战的马库斯立刻想起尼古拉斯大师,他用来盛放施法材料的小盒子不就是类似的玩意嘛?
不用他提醒筋肉牧师已经开始行动。弗伊尔坏笑着把手里的鸢盾松开,透明触手哪里想到这一招?仿佛是被拉长的猴皮筋,陡然撒手后在自己弹性的作用下,竟然卷着盾牌向后飞去。这么大的黑咕隆咚的玩意奔脸上飞来,顿时把黑袍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奇门暗器呢,捏着手上的小瓶子就往地上栽。
后来?没有后来了弗伊尔门板大的脸蛋子出现在黑袍人的面前,这家伙立刻断了把手上价值两百铝币的施法材料砸碎的念头。筋肉牧师还是个讲究人,很有礼貌地从他手里接过小瓶,用钉头锤杵杵这家伙的肋巴骨问道:
“还要不要继续打?”
锤子上的钢刺戳得这家伙呲牙咧嘴,赶忙改口道:
“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
弗伊尔抬起脑袋对场边观战的瘦长老者使个眼色,站起身把掉落在地面鸢盾拿起。说来也怪,那个透明的小触手竟然消失了,等回去要问问铁匠大叔,到底是什么样的特种魔像能实现这样的功能。
“嘁就这啊!”
“怎么是个水货?”
“装神弄鬼的,一碰就倒!”
西边观战的冒险者小团队不乐意了,期待许久的半决赛草草完事,就算换自己上去也不会比这个黑袍人更差劲些!一时间流言蜚语骤起,听在中年美妇的耳里更是扎人。血鸦冒险团的老大终于挂不住脸,冷哼一声狠狠拍了一把屁股下的木板,站起身就往场边走。糙汉子们目送她离开,只是片刻立即爆发出阵阵哄笑。
等他们笑完了,酒糟鼻子开始大家期待许久的点评环节:
“一只不,是一个被某些人豢养的施法者,缺少实战历练不说,还想站桩输出?也就是傻小子厚道,放在我那个年代,至少要被打个脑震荡。”
大老粗们闻言又是一阵嘻嘻哈哈,剩下的一场对决也分出了胜负。女武僧从之前临阵突破受益良多,只和对手缠斗几个回合就结束了战斗。在场观众们的掌声有些稀稀拉拉,毕竟一晚上看了这么多男女打架,大鱼大肉吃得再好也有腻味的时候。
幸好城主大人英明,当即宣布朱斯特大会暂且休战。决赛改成明日下午在城主府前的环岛进行,同时结果会在公告栏里昭告,请各位保持关注云云。接下来就是南边的贵族大员的表演时间,打扮一整天的夫人小姐们终于抖精神上场。有唱歌的、有跳舞的、还有耍花剑的。真是不明白这些虚架子,如何敢在一群练家子面前装逼。更离谱的是上台表演针织和厨艺的聪明人,尤其是那位围着蕾丝围裙掌勺的女士,拿着金灿灿的锅铲装模做样,烧出来的饭菜狗都不吃!只是辛苦了忙前忙后的小厮们。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表演的人不觉得尴尬,坐在宝座上的胖子也耐得下心思从头到尾看完。倒是站在旁边陪侍的疯虎杰克,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扭来扭去。那把双头战斧从左手换到右手,就没有一刻消停下来的。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听他叹了四五次气。趴在城主脚边的大狗原本趴在自己的爪子上呼呼大睡,听见他哼哼唧唧的声响抬起眼皮,瞥不上几眼又把脑袋放回,直到城主大人弯腰推了它一把,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
“回府!接下来让他们自己玩闹吧。”
随着城主大人的仪仗离开训练场,不少实权人物也纷纷带着自己的家眷退场。没有这些碍事的贵族在一旁瞅着,冒险者工会的前台小伙小娘们开始忙碌。相较之下这些人更加接地气,干起活来也是麻溜得很。首先是几辆板车被推进场地,刚停住那些聚在酒糟鼻子身旁的小伙子大汉们纷纷跑上前。你三我五拎起上面劈好的柴木往地上堆,只是眨眼的工夫一个巨大的篝火堆就拔地而起。也不知哪家冒险团的法师毛手毛脚,不等周围的人散去,挥动法杖甩出一记“灼热射线”。霎时间浓烟滚滚火焰冲天,把大半天空染上一抹橙红,也把周围倒霉的糙汉子们熏得满脸漆黑。要不是看在今天过节的份上,少不了送他一顿好揍!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