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伊尔把遍体鳞伤的奥菲烈抱起,送到场边的医疗小组那边接受治疗。好在只是些轻伤,除了流出些乳白的血液,并没有严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前台大妞终于醒转,这丫头也是个狠人,紧咬牙关没有吭出半个字,只是抬起手指指场上站着的黑袍人。筋肉牧师立刻会意,抓起她的小手一阵赌咒发誓,要是碰上他指定让他好看!
又是半个小时的中场休息时间,这会表演的是各家冒险团。花花绿绿的旗帜林立,每家都派出了能拿出手的俊男美女。克里格冲锋队的小伙们站的一斩丝齐整,就是脸上的表情太过木讷,去干些脏活还成,却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血鸦冒险团搞了一出大戏,四对正装出席的男女款款上场,先是跳了段宫廷交际舞,而后转身便从胸前裙下掏出冷森森的兵器对练起来。一旁沉默不语的疯虎杰克看得眉头发皱---亚兰德基金会的家伙好像越发嚣张了?
其他冒险团没这么大的排场,只是派人举旗走个过场,顶破天不过喊上几嗓子自己的团名。倒是让一边的马库斯过足了眼瘾---这小小的葛拉芬松城不过几千人,竟然能养活十几个冒险团?他们平日里吃什么?
胡思乱想间弗伊尔从背后凑近,感觉到肩头熟悉的拍打,游荡者转头瞧见筋肉牧师熟悉的脸蛋。这家伙脸蛋涨得通红不说,一对拳头捏的嘎嘎作响,感情是为了前台大妞生气呢。马库斯叹了口气,用手指捅捅自己的鼻孔说道:
“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寻仇的~金妮还等着你回村呢。”
还得说发小了解自己,提到酒馆的小跑堂,弗伊尔顿时泄了气,仿佛从脑瓜顶上泼下一盆冷水,冲昏头脑的怒火顿时消失不见。
“你别急,下一场就有机会动手了~”
“啊?你怎么知道?”,筋肉牧师掰起手指数数,“女武僧,打败奥菲烈的黑袍人,还有个没见过的壮汉。这不是三个里面挑一个嘛”
游荡者晃晃脑袋也不和他解释,只是拉过弗伊尔的大脑袋使劲叮嘱道:
“你碰上黑袍人别和他废话,使劲揍他就成了。不过别下死手,那家伙背后应该有人。”
果然如同马库斯预想的一般,三十分钟后黑袍人站在了弗伊尔的对面。随着瘦长老者喊出“比赛开始!”,筋肉牧师仿佛一只发狂的雄狮直接冲向对手。这家伙本来是打了一肚子的坏主意,他之前看见弗伊尔和奥菲烈吃饭时坐在一处,回去时也并肩而行,十有八九有些瓜葛。刚准备开口撩拨对手几句,不曾想弗伊尔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上来就是家伙伺候?
“你是”
才蹦出两个字来,一只孩童脑袋大小的钉头锤已经劈面杀到,若是等他说完,恐怕头颅已经在半空自由飞翔了!黑袍人赶紧后退半步同时竖起匕首,可这小玩意哪里能挡得住破甲的硬家伙。“哐当”一声胳膊被捶得向后飞去,手里原本攥着的破铁片也打着旋儿埋进土里。
“原来是个菜鸡!”
弗伊尔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右手臂挥起一锤砸向黑袍人的膝盖。对手这会已经不会傻乎乎等着挨打,赶忙向旁边跳走躲开。只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还没来及高兴呢,和他差不多高矮的鸢盾仿佛城墙一般,直接就拍在了黑袍人的脸上。
“乖乖!这小子有点厉害啊!”
“如此大的力气,下盘还能这般灵活,到底是哪个冒险团培养的豪杰?”
西边看门道的同行们顿时吵吵起来,连眯缝着眼打瞌睡的酒糟鼻子挺直了腰板。只有那位中年美妇脸色铁青,紧紧盯着场中激战的俩人。
说是激战有些不妥,只是单方面的吊打而已。黑袍人这会已经顾不上装逼,两只爪子拎起衣服下摆正左蹦右跳呢。也是啊,倘若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恐怕自己的后脑勺就会长个铁疙瘩出来。可孱弱的身躯哪里能禁得住高强度的有氧运动?过不上十几招已经是满头的汗水。
弗伊尔却不准备放过他,揍了奥菲烈你想好过?黑袍人眼里仿佛海啸水墙般的鸢盾再次砸来,赶紧猛蹬地面往左边蹿出。这下算是着了道了,筋肉牧师藏在盾牌后面的钉头锤等他好久,不着痕迹地从下方抡出,结结实实砸在了黑袍人的小腿上。
深秋时节大部分人都听过这熟悉的动静,干枯的树枝掉在地面上,被人脚碾过便是清脆的“咔嚓”声。黑袍人很干脆地躺倒在地面上,捂着膝盖下方一指处大声哀嚎。这倒是不难理解,除了胫骨被敲裂,还有根尖刺扎进了血肉里。筋肉牧师下手不讲究,拔家伙时特意上下抖动三两下,把原本小洞般的创口拉成一张大嘴,正在往外吐血水呢。
“行了,爸爸也消气了。你投降下去吧!”
弗伊尔甩脱锤头上的腌臜,扛在自个肩膀上掂掂。躲在城卫军食堂里凭窗观望的马库斯失望地摇摇头---果然还是把自己提醒的事情忘记了。
只是一句话的工夫,俩人之间的土地上有白霜显现,被四周的灯火一照,好似镜子一般明晃晃。筋肉牧师立刻发觉到不对,黑袍人的叫唤声戛然而止。紧接着面前风声乍起,好像有什么迷迷糊糊的玩意正往自己脸上抽来?
“坏事了!”弗伊尔心里暗骂自己,赶紧举起左手的鸢盾挡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