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是五味杂陈。面前的壮汉看起来咋咋呼呼,可干的事情却和莽撞一点都不沾边。你以为他只是敲敲墙壁引怪开怪,人家前四锤可是在墙上砸出个上天花板的简易梯子。后面又贼兮兮地接连在小腿高的位置连续轰击,打的就是误导“杀戮魔像”的主意。至于这么干的原因,瞧瞧天花板上钩住孔眼,正摆弄弩箭的游荡者就明白了。就算这魔像正面盔甲厚实,它脑门上难道也是用合金打造的不成?
也就是欺负对手只剩下一个不,不对,难道是他们在之前的作战时,就瞧出来这家伙的脑袋只能转圈不会抬头?无论如何在极短的时间里能想出如此阴损的圈套,加上壮汉一砸洞瘦猴就顺墙往上爬的这份默契,他们真的是乡下出身的不知名冒险者?
她在抿唇苦苦和自己斗智斗勇,那边战局可并没有消停。马库斯已经扣动扳机,弓弦急速收缩把特制弩箭射出,从天灵盖斜插贯顶,毫不费力就钻破“杀戮魔像”的脑壳。一路上更是摧枯拉朽,不知道射穿了内部什么玩意,阵阵“噼噼啪啪”的爆豆声清脆悦耳。冲杀势头尽了把大半个身体留在大号水桶内部,只露出个指甲盖大小的箭头从左下肢的腋窝里探出。
弗伊尔等的便是这个机会,趁“杀戮魔像”全身筛糠似地打摆子之时,手上的家伙都拿捏不稳的片刻!丢下左手的小圆盾双手握住锤柄,两条毛腿猛蹬地面箭步上前。眼瞧着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左脚放平站住重心,右腿再踹地面把速度提至极限,两肩与腰腹背核心肌肉群齐齐发力,将孩童脑袋大小的钉头锤抡圆了往眼前大个的左肋砸去。
原本走道里就被头顶上的光带照的雪亮,锤头和魔像撞击的瞬间好似炸出个小太阳,竟然把周围掩得黯淡晦涩。多萝西慌慌张张把耳朵堵上,眼瞧着“杀戮魔像”被砸得横飞出去,一头触在墙壁面撞出个两三米高的窟窿才放下双手,却被走道里往复滚动的回声惊了个哆嗦,不知道该继续掩耳却是不该。
那俩个下黑手的家伙丝毫没有懈怠,筋肉牧师再度抡起大锤,对准卡在墙里的大号水桶的底座接连几下,直到把四只呼呼转动的轮子都敲变形,才停住两只胳膊跳到一边,用蒲扇似地大手擦了把额角的恶汗。猴精猴精的游荡者已经把根弩箭种在它后背上,这时提前窜下墙面,正一边瞄着“杀戮魔像”的尸体一边给手弩上弦。不知道是提前就商量好的,还是配合久了早有默契,俩人正好一左一右成犄角之势站定,哪怕是“杀戮魔像”再度站起,恐怕也逃不过第三顿好揍。
不过它只是个中位魔物,离大位那种皮糙肉厚的怪物还差得远呢!抖动连连却甩不脱身体上蓝蛇涌动,片刻后就彻底消停不动弹了。马库斯抽出匕首悄悄靠近,把这家伙身上被砸出的缝隙挑动少许立即跳开,眯缝眼观瞧后点点头:
“里面的灯光都熄了,干掉了。”
弗伊尔长吁一口把手里的宝贝锤子抱起,也顾不得四下污秽干脆坐倒:
“好家伙,刚才那一下就算是‘恐人’都能敲碎大半个身子,打它身上竟然只撞出个凹坑如果再来两个我们只有跑路了。”
游荡者嘿嘿坏笑着竖起大拇指冲牧师比了比,随即脸色大变嚷嚷起来:
“不对,不对!赶紧起来,法师老爷,请你尽快定位遗迹枢纽,拿到玩意后我们要马上跑路!”
多萝西这会已经彻底懵圈,被他提醒后还满脸的“为什么?魔像都被打倒了那么着急干吗?”,小嘴一撇刚准备反驳几句,眼瞧着筋肉牧师高大的身躯已经站起,晃悠悠地往绑着巴特勒的小房间里走。
游荡者耸耸肩膀干脆不搭理她,反握自己的匕首开始对着面前的“杀戮魔像”指指戳戳,只是眨眼的工夫,就硬生生在大号水桶的背上划出个方凳大小的孔洞,正努力把小胳膊往里面够值钱的零件呢!
多萝西这会算是想明白了,这些家伙哪里是来帮自己做任务的?明明是自己被他们使唤,白白做了一回炮台打手而已!瞧他们急吼吼搜刮的模样,若是自己不赶紧把正事了结,等他们盆满钵满之后,肯定会拍拍屁股走人,连眼都不会眨巴一下!
认清形势自然是好事,法师小姐立刻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往走廊的尽头跑去。按照魔法探测器的指示,控制整个遗迹的家伙就右手边的铁门后,恰好和“杀戮魔像”的屠宰场门对门,果然这些家伙们都是疯的---也难怪!被关在小黑屋里几十上百年,精神上不出点问题才有鬼呢!
多萝西从背后掏出开锁工具,这可不是普通游荡者用得起的高级货。一双小手把巴掌大的小黑盒贴在铁门上,随即按下了上面凸起的按钮。紧接着“嗡嗡”声仿佛蜂鸟振翅,整扇门都被震得仰面而倒,砸起碎屑无数!
小姑娘面前豁然开朗,三列货柜整整齐齐地平行站列,房间里黑黢黢一片,只有满眼的红绿色闪烁不定,仿佛晴日夜空里争艳的繁星。脚下是白瓷铺就的光洁地板,连半点灰尘都没有,可见平日里肯定天天打扫---就是这里没跑了!
巴西勒从来没想过自己看见筋肉牧师会如此开心,眼下若不是被四仰八叉地绑住,高低得给面前的救命恩人行个大礼。弗伊尔笑眯眯地走到铁床前,把心爱的钉头锤靠在腿边,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