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虽然楼外怪叫连连,并没有半只不长眼的家伙敢闯进来找死,想来应该是游荡者布置的陷阱起了作用。有了这顶他们贡献出来的“帐篷”,法师老爷美美睡了一觉不说,之前几天困扰的蚊虫鼠蚁都不得近前---真是个好玩意!
多萝西穿戴整齐,各种施法材料全都挂在身上,最后用制式法师袍把自己罩住,这才拉开布门出去。脑袋里还在盘算如何向那俩人开口出价买下这顶“帐篷”,却发现外屋的队友已经早早忙活起来。
“噼里啪啦”热油滚锅的动静夹杂着肉香味扑面而来。弗伊尔光着臂膀,脖子上挂起一条围裙---天啊,哪个正经人在探索遗迹的时候带着围裙?相较之下不知从哪里摸来的锅和炉子都显得没那么荒诞。筋肉牧师有模有样地左手颠锅,右手飞快地翻炒着里面的肉和蔬菜,阵阵朦朦胧胧的油烟袅袅升起。清晨的阳光正好从外屋破开的窗口射进,一时间云雾缭绕光线迷离,竟然把法师老爷看傻了
战士巴西勒却没有那份闲心欣赏,昨天晚上清汤寡水实在填不饱肚子。自己出门时并没有带许多补给,谁能想到和老板一起出差竟然还要自备干粮?这位主顾应该是一位头次探险的“雏儿”,一头钻进舒适的“帐篷”里不说,连干粮都没有分给自己半点。晚上房外面吵吵闹闹,肚皮里面叽叽咕咕,只好灌些清水冲淡胃液,捱到马库斯起来接班守夜才睡着。
不得不说这小伙真是个行家,昨晚若是宰杀动物,各种血液和下水的腥臭能把方圆几里地的猎食者都勾来。这会起锅造饭倒是个好时间,等那些家伙们闻风而至,自己一行早就吃饱喝足跑路咯。
他咂摸嘴里口水,不知不觉间毛球的肉已经炒熟。话说这种动物本身肌肉含量贼高,脂肪却几乎没有。倘若一直吃这玩意,恐怕人都能被饿死。弗伊尔自然是明白这道理的,鱼麦油下了整整一小碗,配上各种绿叶蔬菜和鱼麦粒子,顿时就弥补了只有瘦肉的缺陷。锅子里面的汤汁浓郁咸香,用来蘸干面包最好不过。先给法师老爷盛上一小碗,又把靠着墙犯迷糊的马库斯拍醒递过一大碗。巴西勒立刻就急了,眼巴巴瞅着锅里的白白绿绿黄黄,腆着脸问道:
“弗伊尔老弟,能不能给我也来上一份?”
“哎哟!你瞧我,差点把战士大哥忘记啦~”
这家伙嘴里说得客气,手上的勺子却抖了又抖。法师老爷是金主爸爸,碗里面的毛球肉必须管够。马库斯是过命的好兄弟,又是长身体的时候,自己少吃点都行,哪里能少了他嘴里的?至于这个屁用没有、吃白食的混球,算了,多给点蔬菜和鱼麦粒哄哄他罢了!
牧师把碗递过去,里面绿绿黄黄确实不少,只是让人眼热的白色毛球肉却零星可数。好在这家伙也没把事情做绝,又大方地送了一勺锅油勾芡。巴西勒立刻眉开眼笑,端着走到墙边开始吸溜起来。
“这家伙心眼真多!”
多萝西眯缝着眼睛看完这场默剧,端起杂烩晚又钻回帐篷里。不到十多分钟的时间就拎个空碗再次钻出,走路的步子都坚实了几分。哄饱肚子众人就开始收拾行装,除了钉在窗框的木板无须回收,其他的家伙什都要打包带走。游荡者马库斯填饱了肚子又小憩片刻,顿时精神抖擞起来。站起身扯扯牧师仅能盖住肚皮的窄小碎花围裙提醒道:
“弗伊尔!这里不对劲,我们要加快脚步。否则说不定会遇到那种怪物!”
弗伊尔面色一愣,赶忙把大脸转过来---一起长大的兄弟从来不骗自己,他说有恐怕十有八九就是有。聪明人一点就透,能让俩位野外生存的专家都变色的怪物,除了“逸散种”还能有什么?多萝西闻言立刻抓紧手中的火焰法杖,思忖片刻后才出声问道:
“你确定?”
小伙子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即躲进牧师宽大的背影里不再言语。战士巴西勒没听说过什么“逸散种”,他这样成天在“遮蔽区”游荡的家伙哪里见过什么大凶险。只是再傻的人也能读得懂此刻的空气,赶忙把盾牌和长剑握在手中。还得是法师老爷有主见,沉吟片刻后拍板道:
“任务目标不变,如果真遇到‘逸散种’我们就立即撤退!报酬照商定好的给!如果能干掉它,酬劳翻两倍!不过尸体归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不管怎么样士气是提振起来了,连巴西勒都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拾掇完一行四人离开了临时避难所,顺着法师的指引往东北方行进,半个小时左右就来到二级遗迹附近。
按照之前的安排牧师一马当先,拨开眼前蔓蔓叉叉的树枝,一大块广场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再向东广场后面矗立着一栋白晃晃的两层平顶建筑,在周围一众残墙断壁中显得亭亭玉立。连广场上竖立的几根银白色杆子上顶着的硕大玻璃球,在四人眼里都有八分眉清目秀。可如此整洁的场景反而在周围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不用说肯定有东西在打理遗迹内外。如果这些人冒失地闯进去,恐怕走不上十米就会落入包围被绞杀。
法师老爷从胸前的小包里掏出张纸片,对着建筑上方红红蓝蓝的扭曲字体核对一番,终于确定了眼前就是目标二级遗迹。趁着日头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