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安用力地摇了摇头，眼中虽噙着泪花却无比坚定。“值得，你是我生活里的一道光，强硬的照进我被安排好的规规矩矩毫无波澜的一生。”

“程安安……”赵岩眼神中闪过一抹动容，双手不自然地握拳垂在身侧，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其实，你也是我生命里的意外。”

“其实我也是个坏人。”程安安说出了藏在心里的秘密。

赵岩嘴角扬起一抹痞笑，手指刮过程安安的鼻尖，“你这小丫头片子，能坏到哪里去?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单纯的姑娘，容易被骗。”

程安安慢慢平复了心情，“在我见到你那一天我就收到了要被送出国的安排。”

“所以，”赵岩闻言心里莫名一紧，故作镇定地挑了挑眉，看向程安安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探究，“这就是你刚才那么伤心的原因?”

“不是。”程安安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赵岩眼神中闪过一抹困惑，拉起程安安，双手不自觉地插进裤兜，高大的身躯向程安安微微倾斜。“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我坏我不该招惹你，刚认识你的时候一边讨厌你一边又觉得你这个人大胆又放肆，明明我都要出国了可还是忍不住一次次找你玩，如果我没有故意把油纸伞拉在你店里就没有后面那么多故事，就不会伤害你的感情让你喜欢上我。”

“你这傻丫头，”赵岩听着程安安的话心里五味杂陈，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混蛋。抬起手摸了摸程安安的头，“说什么伤害不伤害的，老子可没那么脆弱。”

“赵岩。”程安安平稳了心跳，也哭干了眼泪。

“行了行了，”赵岩嘴角叼着烟，双手插兜，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出个国嘛，又不是生离死别，搞得这么矫情。”

“其实我很羡慕你。”程安安抬眼看着赵岩。

“羡慕我? ”赵岩挑了挑眉，觉得程安安的话有些好笑，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羡慕我什么?羡慕我这乱七八糟的生活?”

“乱七八糟的生活也是可以自己选择的，我的人生从出生就被安排好了，从表情穿着到饮食都是被安排好的。”程安安说的有点语无伦次，少了以前的条理清晰。

“真没想到，”赵岩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似乎对程安安有了新的认识，随后目光变得柔和，语气也多了几分关切，“你这小丫头，看着无忧无虑的，居然也有这么多烦恼。”

程安安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出国留学，名义上是安排去学习的。”

赵岩紧紧凝视着她的双眼，想要从中挖出真实情况，眉头慢慢皱起，不祥之感在心中蔓延。“那实际上呢？”他追问道，“不会还有其他啥事儿吧？”

“实际是去相亲。”程安安低垂着眼眸，轻声吐出这几个字。

“什么？”赵岩眼睛瞬间瞪大，满脸不敢置信地盯着程安安，眼中怒火开始往上冒，他冷哼一声道：“呵，还真是可笑至极，这都啥年代了，居然还搞这种老套玩意儿。”

程安安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又说了句：“出国回来后，我就要嫁人了。”

赵岩只觉心头一紧，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一股莫名的烦躁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暴起，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解，大声吼道：“真够荒唐的！难不成他们还能逼你不成？你就不能反抗？”

程安安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里满是无奈与悲哀，笑声中透着无尽的凄凉。“我能去哪？我从程府出生，被人叫了一辈子的大小姐，我能逃到哪里去呢？”

程安安站在那里，身姿看似挺拔，却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作为程府大小姐，这一身份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将她紧紧束缚。

程府的声誉、家族的规矩，如同重重枷锁，制约着她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步行动。她不能随心所欲，因为她的一言一行都被放在程府这个放大镜下审视。从出生起，她就被赋予了维护家族尊严的使命，这使命如同高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她不敢有丝毫逾矩。她的自由被这身份无情地剥夺，即便满心委屈与无奈，也只能在苦笑中默默承受，因为她是程府大小姐，这个身份让她失去了反抗的权利，也失去了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自由。

“你 ”赵岩被程安安的话噎住，一时语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随后眼神坚定地看着程安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程安安苦笑了一声，“赵岩带走我，你的生活将是地狱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