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开始的地方
十多年过去了,我那死去了的身份才给我恢复档案,如今叫我去一趟北京做一个面签,档案户籍就可以发返原出身居住地了。
理解,之所以时隔十多年才发返我作为一个国家公民的户籍档案信息,是因为我以前从事的工作性质特殊,即使返乡做了十多年的老农民,国家还不放心以档案信息不明,间接的限制了我去国外离境自由。
北京,北京!那个我梦开始的地方,而以我回归农村落寞收场。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踏上了前往北京的列车。一路上,回忆不断涌上心头。当年的我,被国家作为人才般选拔,来到这座城市,是多么荣誉自豪。
就如当初坠机事后回来的节季,三月末四月始初,我现在是生长在农村的老农民,出行的车旅费要选经济实惠的,乘坐普通列车沿京九线往北京。
南北的气候差异,过境了江西就显现出来了,南方人已经褪了两件套装,准备入夏。而从九江上车的旅客,上车后还捂着棉套。
现在,高速交通四通八达,坐普通列车的已经是穷人了。坐高铁从广州到北京仅十多个小时,而普客需三十多个小时。我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逐渐从南方的青山绿水变成北方的辽阔平原。心中感慨万千,曾经的光荣与梦想,如今都已远去。火车缓缓驶入北京站,我提着出行几天简单换洗行囊,走出车站。眼前的繁华都市让我有些陌生了,城市发展由六环修到了七环,已不再是我出过通勤熟悉的城市。
到达北京后,我按照指示来到了相关部门,而非原来的单位,不知道原来的单位是几经整合?在那里,负责面签的工作人员,严谨而专业,仔细核对了我的信息后,终于将档案户籍交给了我,正式的从一个北京户口转到地方,成为粤东北客家汉子。
上午到的北京,下午四点多事情就办好了,看来手里带的两件换洗衣服都是多余的,即刻就可以买票返转回家,这个城市再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由于工作性质特殊,谁见都是一副生面孔,别说交得有一两个朋友。如果说有交集的话,就是有一个叫杨馨月的女人,可是自分手以后,她已当我死了,十多年了从无音信往来。偶尔,得到她的消息,就是巡视组到地方上打了一只多大的老虎,现正官场得意呢。
出了办事大厅,正要招一辆的士车赶往火车站,却被一辆停靠的奥迪a6车叫住了我,车上跳下一位身穿职业装,外套羽绒服的青年男子,径直走到我跟前,“你是周太平先生吗?”
“我是,你”
“你不用问我是谁,有人要见你,请跟我走一趟。”
“有人要见我?”我心下猜疑:自己老老实实做了十多年农民,弄的满脸沧桑,没说过招惹谁呀?
看得出,这哪个机关蹦出来的年轻人很不友好,说着话的空间已经在推搡上车了,用的力气还挺大,若非工作人员的职装,恐怕当场要揍我。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年轻人冷冷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不再多说什么,十多年的农民生活,早已把我修炼得波澜不惊了,现在无望的年轻人都选择了躺平,而我选择了平淡无为农村生活,继续走下去。
在车上,我也懒得管他把我拉到哪个机关大院去,索性眯上了眼,想想家里刚栽的红薯苗该浇水了,不然天气转热会晒死的。
下车的地方,不是我想像的机关大院,而是个看似运动馆之类的,不待我想明白,猛然遭一足飞踹来,“周太平,你个王八蛋还没死?”
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我直打激灵,这个女人的声音是杨馨月的。
现在,我终于想明白那年轻人对我不友好的态度了,原来是拉我来痛扁一顿。十多年了,她还不能释怀
在思绪中,遭到一顿暴击,拳拳到肉,这个女人似乎比以前心狼,打的我痛到骨髓里去了,瞧那年轻人怕我逃也似的,随时准备拦截,准备的是关门打狗啊!
打吧,打吧,自己欠她的!
打吧,打吧,对她作恶太多,确实该有个报应!
杨馨月边疯狂输出边哭叫:“王八蛋,你也有死到北京的一天?你倒是别来啊?”越愤恨,打的越卖力,一打我一个歪嘴,回乡下得躺个十天半个月。
“周太平,王八蛋,你倒是还手啊,你不是挺能的吗?当个死狗就没事了?”杨馨月打的不够解气,还要我做出反应。
“哎呦,哎呦那个杨某某人,你现在是当大官的人了,得保持好形象,别再打了”我只得叫唤,乞求。
“周太平,你不是挺能的么?怎么现在活成了个王八蛋样子?你不是该作豪门家的上门女婿么?”
过去的是锥心的痛,我不想再提,只愿她打饱了好放我回去,算为我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作一个了结。
这样不是很好的结局么?她在国家权力中枢里人上人,而自己不过是在农村连媳妇都娶不上的老男人!
被打够了,我收拾准备悻悻离去,自始至终我都没去打量她,只因为她现在是我高攀不起的存在,我已经欣赏不到了她过去对我的娇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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