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行军乘坐改造之后的战车是叶欢的惯例,这两年亦有不少新技术运用于上。比方说车座下方就有铁格,放上精炭可以生火取暖,当然现在用不上罢了。
另一处更新便是减震系统,原本叶欢以为没有弹簧是无法实施的,而如今的锻造工艺也达不到制作弹簧的地步,可没想到濮阳落硬是利用卯榫结构做出来了。
当日看见那辆马车,坐上去试验了一下效果,叶欢实实在在地被震撼了一番。当那些能工巧匠不愁吃穿可以全力以赴之时,他都要惊叹于对方的奇思妙想。
濮阳落率领一干工匠精益求精,如今叶欢这辆战车被四马拉拽之时时速可以达到二十五公里左右,比得上奔马了。而若是换了一般的马车,早就散架了。
将军双手枕头躺在软坐上,二郎腿一翘,边上还有绿蔓将剥好的水果不时放入他口中。即使在行军之时,大公子亦不亏待自己,而定边军士卒早已安之若素。
“将军,将军,张曲长让萧副曲长前来报捷,还给您送来一个渠帅。”正行进间,李云带着两人纵马而来,恰是六曲副曲长萧荣,另一人则被横放马上。
“小子行啊。”叶欢笑着看了一眼,眼光往自己身边一扫,萧荣立刻上车。
“将军,我六曲在谷城作战,击破敌骑步军四千,兄弟们有八人轻伤。曲长亲自出手擒拿敌军渠帅周通,让我给将军送来。”萧荣笑着汇报。
“呦,海龙下手够黑的啊。”看了看马上之人还未消肿的双眼,叶欢微微一笑,亲手剥了一片橘子递给萧荣,后者也不客气,接过来便一口吃下。
“两千骑军,两千步军?对六曲而言是小儿科,回去告诉张海龙,别没事儿给我找事,搂草打兔子也要找大的,一个渠帅不足挂齿。”
“是,我们曲长说了,此去青州,乃贼首张角所在,抓了他才是大功。”
“嗯,这话听着来劲,像是海龙说的。”叶欢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一事,便问萧荣:“你们六曲那天出发之时,一个个红着双眼,做什么训练了?”
叶欢和萧荣的对话,周通听得是清清楚楚,搂草打兔子还要大的?你们当我是大白菜说切就切啊?可这便是叶郎定边,想想六曲的战力他现在还心寒。
“哦,我们曲长怕敌军不敢出来,特地找臧曲长学了一下表情动作,兄弟们当即练了一夜,这才红着双眼。”萧荣据实而答,臧空九曲的名堂是最多的。
“原来如此,我说呢。海龙给了满之什么?这家伙无利不起早的。”
“回将军,晋阳佳酿四坛,然后帮九曲练回风阵。”
“我去,满之会做生意啊,你回去告诉海龙,本将军帮他出一半。”叶欢笑着拍拍萧荣的肩膀,从座下取出一大包水果给他递了过去。
“拿着,回去快点,新鲜的才好吃。”
“诺,多谢将军,那荣就先回去了。”萧荣又吃了一个橘子,这才擦嘴起身。
叶欢挥挥手,看了看周通又道:“给他松绑,坐上车来。”
李云边保闻言立刻解开捆绑,把周通推上车,后者则是一脸的忐忑不知所以。
“周渠帅是吧,你说海龙把你给我送过来何用?祭旗?”
听了叶欢之言,周通浑身一震,想要出言求饶,一时间却又放不下脸面。但总感觉叶郎话中有话,似乎并不想杀自己,否则让他上车干嘛?
“今,今日方见叶郎虎威,那些画像难表十一,还请叶郎高抬贵手。”周通侧过身子抱拳为礼,与叶欢距离如此之近,他却也生不出一点反抗之心。
原本在想像之中,一军来十军防的定边叶郎定是无比雄壮慷慨之人。如今亲见,的确英俊雄壮,但看他样子却活脱脱一个世家公子,并不威势十足。
“哈哈哈哈,我就说那画师手法太差,周渠帅,你的眼光倒是不差。”
见叶欢笑的欢快坦荡不似做伪,周通提起的心稍稍放了一下,又是言道:“周通有眼无珠才是,一时贪心招惹定边军,早知将军路过我就该闭门不出。”
“嗯。”叶欢扫了周通一眼:“看你样子算个聪明人,你虽然是个渠帅,但叶某眼中只有张角之流,倒不需你这些军功,但话说回来,军功有总比没有好。”
周通听得心中一动,叶欢又继续言道:“你这颗人头,怎么也值黄金五十两。”
“我出一倍,不,两倍。”听到此时,周通福至心灵,当即脱口而出。
“两倍?”叶欢微微颔首,随即又摇了摇头:“私放敌将,那可是斩首大罪。”
“将军,您说。将军如此英雄,天下闻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定边军一军十防,周某又算得了什么?横竖不会让将军失望罢了。”周通急忙道。
“这样啊?那你让我想想,不过呢,丑话说在前面,叶某自幼说一不二,最恨别人违背我心意。倘若我说出来渠帅做不到,那你还是去祭旗吧。”
“将军一诺千金之名,天下谁人不敬,您慢慢想,只管说。但叫周某拿得出来,必定不让将军失望。”原本自命必死,此时却有生机,周通岂能不全力以赴?
叶欢闻言真的以手支颌思考起来,想的时间还挺长,片刻之后才坐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