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赴洛阳,叶欢轻车熟路,他没有刻意下令强行军。可如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已经是定边军的日常标准,因此不过旬余,洛阳城已然在望。
距离北城五十里,一马当先的叶欢看见前方旗帜,面色不由微微一动。随即策马,照夜狮子四蹄翻飞奔了过去,太尉崔烈亲迎,可谓纡尊降贵。
看见叶欢策马而来,崔烈亦是欣然颔首,叶家子弟,果然礼数不缺。
“冠军侯领护乌桓校尉叶欢,奉旨前来洛阳,参见太尉。”叶欢飞身下马礼数周全,崔烈虽也算刘宽的门生,二人私交甚好,但眼下却不容马虎。
崔太尉下马伸手相扶:“一别两年,悦之是越发雄壮了。”再往后观瞧,见到黑压压齐整整的定边军又是连连点头:“军容厚重,寂静无声,悦之带的好兵。”
“太尉来此,欢受之不起。”
“哈哈哈,悦之谦逊了,我来相迎乃天子旨意,再说悦之远来也该如此。”
“多谢陛下,多谢太尉。”叶欢冲着洛阳方向一抱拳道。
“崔太尉,叶校尉到了?”此刻后方传来声音,一人纵马而来。
崔烈也不回头,一笑道:“悦之你面子大,张司空也来迎你了。”
叶欢见来人年约五旬,生的风度翩翩,隐隐却有烈烈之气,当即上前一步见礼:“小子何能?敢劳崔太尉和伯慎公联袂前来?当真失礼。”
“哈哈哈哈,子干义真二兄皆赞悦之人才,如今一见,其言尚嫌不足也。定边叶郎,公子无双,悦之风度,当之无愧。”张温下马抚须笑道。
“二位大人,再如此夸赞,欢真要找条地缝钻了。”叶欢笑道,眼前张温乃是新晋司空之位,此人演义之中不见,却亦是个人物,董卓,孙策都是其麾下。
“悦之,有话留到见过陛下再说,今次前来,陛下让你整军入城,以壮军威。”
叶欢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释然,对二人一抱拳:“圣命不可违,欢这便去。”
冠军侯说完便走,崔烈张温皆是颔首,前者道:“一听便知,悦之机敏。”
“久闻叶郎定边之名,却未料他如此风度,今日可细细一观。”
这边叶欢回到军前,众将便围拢过来,太尉司徒相迎,定边军大有脸面。
“各位,如今蛾贼势大,洛阳人心不稳,天子命我整军入城,便是要昭示大汉军威与天下。似此我定边军当人不让,必要让洛阳一见。
张海龙!”
“诺!”六曲曲长闻言立刻应诺,双眼闪动着光芒。
“你的六曲为全军先锋,怎么走是你的事,要是丢人……”
“六曲若是丢人,将军你砍了我的脑袋。”张海龙抢着言道。
“六曲当先,敬方的陷阵营随后,漠青再后,公义文远随我压阵。”叶欢出言,众将一片应诺之声,定边军立刻展开变化,士卒们人人一派荣耀之状。
“将军,我六曲压箱底的门面功夫要拿出来吗?”张海龙问道。
“废话,此时不拿,更待何时?”叶欢笑道。
“诺!”张海龙答应一声纵马到了全军最前,此时六曲已然整队完毕。
“兄弟们,天子以将军壮军威,将军以六曲为先,我等就是将军的脸面,入城拿出绝招来。”
“诺!”六曲五百人齐声,恰似平地起惊雷。
“太尉,人道叶悦之善战善兵,今观其变阵就可见一般。”远处张温叹道。
“伯慎兄乃军中长才,自然不会看错。”崔烈一笑。
“不过一刻功夫,全军队形重整不见半点慌乱,定边军!”
叶欢率领定边军列出阵型,王牌六曲张海龙首当其冲就直奔洛阳北门。此时东都城门大开,百姓夹道而来,都要看看这支威震边陲的无敌雄师是何模样?
进了城门踏上官道,张海龙自腰间抽出战刀,斜指天际。
没有呼喝,没有口号,六曲四马一列拿出了绝活,立刻将百姓看得傻眼。
五百人的骑军,人人威风凛凛摒气无音。让人感叹的是,所有战马的脚步和动作都是整齐一致,马蹄踏在地上只有一个声音,此一幕震撼到了极点。
长街上安静下来,人人都被六曲这一手震住了。倘若是步卒倒还罢了,可骑兵如此,那些骑士的马术要高到如何地步?且骏马行进充满韵律,美轮美奂。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六曲士卒目不斜视,专心驭马,后世奥运项目“盛装舞步”看过吧?六曲的绝招就是,而且是五百匹战马同时展开。
也不知是谁带头,长街在寂静了半天之后忽然起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百姓也许不知定边军到底有多强,但眼前雄壮齐整的队列却令他们莫名激动。
“将军,这不是花架子嘛?练这个除了好看有什么用?”近乎疯狂的欢呼声并未影响六曲行进的队列,张海龙此刻心中浮现的是当日与将军的对话。
“好看也不容易啊,你不是说要做传说?不练拉倒。”
“我练,我练。”收回思绪,张海龙在百姓兴奋的神情中看到了答案。
六曲之后是高顺的陷阵营,他们没有张海龙盛装舞步的炫目。黑甲士卒却犹如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