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月还记得,博览群书的父亲,随时随地都能给自己讲故事。
义父和义母也让自己多看书,还拿刮目三日的故事来激励自己。
为将者,也需阅览兵书,方能更好地作战。
便是义父自己,也是从大字不识的粗俗汉子,成了现在的半吊子书袋。
这样的日子,固然充实,却也累得发慌。
每到半夜,实在眼皮子打架,卫明月才趴到床上呼呼大睡。
光阴的一成不变,让卫明月忘却了时间。
她只记得,自己从纸甲换成了皮甲,沙袋从三两换成了八两。
当拳法略有小成后,房蕴岚终于点头,同意她开始练习兵器。
攒竹制成的棍子,因着卫明月的年纪,要比寻常棍棒短上一截。
房蕴岚手把手地将棍法一招一式的教给卫明月,毫不藏私。
姜承中在一边看得眼热。
“娘,实战最能锻炼人,我跟明月妹妹一同对练可行?”
房蕴岚沉吟了会儿,点点头。
“可以,不过你二人的棍棒两端,需得先用布包着,免得伤了对方。”
“好。”
姜承中一边盯着下人包裹棍棒,一边偷看卫明月。
两只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卫明月接过包好的棍棒,还是有些忐忑。
这是她习武以来,第一次跟人对练,可以预见,会被揍得很惨。
姜承中仿佛读懂了卫明月的心声,拍着胸脯打包票。
“明月妹妹放心,我一定不会伤到你的。”
房蕴岚怕两个孩子收不住手脚力道,就站边上看着,准备随时出手。
姜承中主攻,在挥出第一棍前,还提醒卫明月。
“明月妹妹,我来了。”
卫明月紧张地捏紧了手中的竹棍,咽了咽口水。
姜承中生怕会伤着人,还是收了力道的。
当头一棍劈下时,卫明月手忙脚乱地举起手里的竹棍横向挡住。
姜承中却直接从竹棍下方穿过,向上一挑,将卫明月的竹棍挑飞。
两个孩子仰头望着竹棍飞到半空,眨眨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竹棍带着枝头摇摇欲坠的叶子飞起,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儿。
半黄的叶子在空中,黄了又绿,绿了又黄,伴随着竹棍再次下落。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高高举起,想要将落下的竹棍接住,却因突然出现的另一根竹棍打飞了即将到手的竹棍,没能得逞。
“想得美!”
一声娇叱扰乱了姜承中的心神。
等他回过神,便立刻朝被打飞的竹棍扑去。
卫明月手中的那根竹棍,再次伸出,将那根飞起来的竹棍挑去另一个方向。
一番捉弄,叫姜承中只觉好气又好笑。
却也不得不承认,十二岁的卫明月,在武艺上早已超过自己。
姜承中到底要比卫明月大上四岁,练的时间更长,也更为老道。
他施展步法,第三次朝被挑飞的竹棍扑去。
卫明月紧随其后,手握棍尾,手腕微微一抖,棍头再次轻挑飞即将落于姜承中手里的竹棍。
当姜承中想要第四次故技重施时,卫明月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棍头直指姜承中的喉咙,定住了他的动作。
卫明月一手握着竹棍,定住姜承中,右脚头也没回地往后一踢。
正好踢中飞落的竹棍。
竹棍再次飞于半空,这次却是朝着姜承中的方向而去,稳稳地落在他手中。
姜承中彻底没了脾气。
“明月如今是我们四个中,武艺最高的那个。我自愧不如。”
卫明月笑眯眯地收回竹棍。
“那是因为承中大哥让我来着。”
姜承中握着竹棍,去了廊下的桌边休息。
他望着卫明月的眼神中,有些说不出的缱绻。
姜承兴捅了捅他,压低了声音。
“大哥,你真的放水了吗?”
姜承中斜睨他一眼。
“一会儿换我俩试试?”
姜承兴连连摆手。
“饶了我吧,大哥你明知我不如你,还找由头揍我。”
姜承佐刚用点心填饱肚子,有些撑得慌。
他好吃,身体便有些肥胖,不过因年纪小,看起来还算可爱,称不上是痴肥。
看了眼在不远处,一边走绳一边擦拭手中竹棍的卫明月,姜承佐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他的声音很小很小。
“大哥,你还没跟明月姐姐说开啊?”
“上回不是说,让娘去跟卫夫人提亲来着?”
“没成?”
姜承中沉默了一下,有些怅然。
他已是到了说亲的年纪,家里也开始张罗。
只是盲婚哑嫁,哪里比得上日久生情。
他早已有了心上人,又岂愿与旁人结为连理。
“娘说,说亲这事儿,得先等明月和高家的婚事作罢才行。”
“这般贸然提起,难免会让明月和卫夫人觉得,我们家挟恩求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