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道:“母亲,若是能住在义父家,往后习武也不用日日来回跑,省下来的时间,我便用于习武,能练得更快更好。”
姜开的眼中闪过一抹促狭。
这个小滑头!
倒是上道。
桑红露知道的事,卫明月自然也懂。
她也不想欠救命恩人更多人情。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吾未壮。
还未到她有变的时候。
暂且的蛰伏,不是丢人。
韬光养晦,而后一鸣惊人,才是眼下更好的选择。
见女儿支持,况且的确对女儿有好处,桑红露自然没有异议。
她还听到了“习武”二字,虽说不清楚里头的缘故,但也能猜到一二。
女儿拜了姜氏夫妇为义父义母,不仅能跟着真正与北戎人厮杀过的节度使、护国夫人习武,还能得以保全性命。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
桑红露郑重地朝姜氏夫妇行了大礼。
“往后,便有劳二位了。”
房蕴岚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来。
姜开挺着将军肚,扶着腰带,哈哈大笑。
“卫夫人客气了。”
“我家宅子大,人口却不多,你们住进来正好,添添人气。”
两家人就这么说定。
只是桑红露和卫明月还需回一趟家,去收拾东西,准备正式搬过来。
“我叫几个下人陪着你们一块儿吧,再带两辆车一起去,早去早回。”
姜开与房蕴岚还得留在家里。
若是他们猜得不错,一会儿便有传旨的天使前来,可不能让他们等久了。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旨意的内容,夫妻俩心中也大致有数。
奔波十数年,流汗也流血,最终落得这个结局,只能一声叹息。
不过命还留着,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桑红露怕耽搁太久,匆匆看过儿子后,便带着女儿回去。
卫家被踹倒的大门,已经重新装上了,也不知是宫里人做的,还是姜府的人安好的。
再次回到家中,桑红露与卫明月都有恍若隔世之感。
里头依旧杂乱,并没有动过。
姜府跟来的几个下人都很麻利,询问过桑红露后,就开始收拾,一句多余话都没有。
桑红露先带着卫明月去了正屋,将里头被翻出来的书籍、纸张全都一一拍掉脚印、尘土,整理好。
这些都是卫了一留下的遗物,母女俩都谁舍不得丢。
卫明月在整理的时候,翻到了父亲曾经丢给自己看的那本手稿。
翻找了一下,还发现了一本未能成稿的下册。
大略翻了几页,卫明月看见了熟悉的东西。
当日义父带自己去演武场的时候,她见过许多长柄大刀,与父亲手稿上的画极为吻合。
灵光一闪,卫明月想起当日姜承中对自己说过的话。
父亲有在编撰书,为了能让后人夺回失地。
卫明月开始正视这两本手稿的意义。
如今她看不大懂,但有朝一日,定能用上这本书。
卫明月有预感,父亲的手稿会在往后派上大用。
“母亲,这两本是爹留下的手稿,能不能送给我?”
桑红露正弯腰将一摞书重新放回樟木箱,头也不回地道:“你想要便拿去看。”
“若是还有旁的想要的书,也一并拿去便是。”
儿子还不知何时才能康复,老爷留下的这些书,怕是往后都只有女儿一个人会看了。
有人看,总比堆着积灰强。
桑红露在某些地方,还是很执拗的。
她娘家与夫家都是从文,虽说女儿一心向武,但依旧希望女儿能多看些书,沾沾文气也好。
是以并不排斥卫明月看书,甚至还巴不得她多要几本。
除了卫了一的书,还有一家人的衣裳鞋袜,桑红露的嫁妆。
其余的,母女俩并没有带走。
厨房的菜已经霉坏了,碗筷带走也用不上,干脆就放着。
家具更是不用,姜府分给卫家人的院子已经有下人在收拾了,回来前,桑红露特地去看过一眼,一应俱全,比自家东西全乎多了。
母女俩最后在三间房转了转,查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卫明月却仍旧不死心地目光梭巡着不大的宅子——她还没找到父亲送给自己的那把木刀。
直到余光扫到了院子中被砸碎的水缸碎片。
那些碎片已经被姜府的下人扫到墙角,还没来得及拿簸箕装好丢出去。
她急忙跑过去,因为跑的急,还踉跄了下,险些摔了。
不顾身后桑红露的劝阻,蹲在水缸下面,直接上手扒拉。
终于从那堆碎片底下,找到了自己找了许久,却不见踪影的宝贝。
父亲走的那天,特地出门给自己买的木刀,被压在这些碎片底下。
木刀颜色与夯土地很接近,卫明月找了许久,都没能找到。
她顾不上手上被碎片划拉开的小伤口,心疼又宝贝地一遍遍摸着那把木刀。
木质刀身被划出许多划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