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休望着父亲那坚毅的背影,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决心与勇气。他知道,无论前路如何坎坷,只要父子同心,便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夜幕低垂,京师之内暗流涌动,虎侯心中所念,皆是那血衣侯之影,料其并未远遁,犹似幽灵般潜藏于这权力交织的漩涡中心。
他深知,一旦虎卫有所异动,那血袍军必将如血色风暴,席卷而来,铁蹄之下,无情亦无惧。
“为求自保,亦为父志所系,我们不可坐以待毙。唯有顺应北王之意,挥师西南,方能在乱世中寻得一线生机。待天下局势稍有松动,再行筹谋,方为上策。”他的话语,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似重锤,敲击在范休的心头。
范休闻言,双眸赤红如血,那是决心与不甘交织的火焰。他躬身一揖,身影决绝,转身之际,衣袂翻飞,仿佛已化为出鞘利剑,直指西南边陲。
不过须臾,京畿道的边缘,风云变色。一股股铁血之气,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洪流般涤荡着虚空,每一丝气息都蕴含着不屈与杀伐。
那是虎卫的集结,是精锐之师的集结,他们装备精良,铠甲闪亮,眼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与对敌人的无畏。
十万大军,整装待发,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踏出了山河之重,每一声呼喝都震响了天际。
虎侯立于高台之上,望着下方涌动的人潮,心中既有豪情万丈,亦不乏对未知的忧虑。但他明白,此刻已没有退路,唯有向前,方能搏得一线生机。
他猛地挥动手臂,声音响彻云霄:“传令下去,虎卫出征,剑指剑南,誓要荡平一切阻碍!”
随着命令的下达,大军如潮水般涌动而出,踏上了征途。
天际边,血云翻滚,如同末日的前兆,裹挟着无尽的压抑与苍凉。随着一声雷鸣般的咆哮,十万虎卫铁骑,犹如黑色的洪流,自京畿道的边缘汹涌而出,踏破尘埃,直指远方,留下一串震撼天地的回响。
“虎兄,此去山高水长,好自珍重。”
山巅之上,血衣侯独立,衣袂随风轻扬,周身环绕着淡淡的血雾,双眸之中,血丝交织,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隐秘。
他凝视着那支逐渐消失在苍茫天际的雄师,语气中既有决绝,又不失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侯爷,末将斗胆一问,既知虎侯心怀异志,何不趁此良机,一举除之,以绝后患?”
一旁,一将领躬身行礼,声如洪钟,透露出对血衣侯决策的疑惑与不解。
血衣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其身影忽而化作一缕轻烟,瞬间消散于无形,只留下悠远而深邃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下山猛虎,自有其势不可挡之威,亦有其难以预料的变数。此刻动之,非但难以尽收全功,反可能激起更大波澜。吾等,需静待时机,以智取胜,方为上策。”
言罢,风停云散,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静默,只留下那萦绕在山间的余音,久久不散,引人深思。
在北海与关内两道的幽邃交界之处,屹立着一座孤城,它仿佛是两界间遗落的孤舟,承载着从北地风雪中仓皇撤退的北海道御史统领及其残兵败将的沉重希望。
他们在此暂作栖身,心中却暗自盘算,欲借刘玄之威,重振旗鼓,誓要北望,再图大业。
“李将军,本官接到密函,大青王朝的铁蹄已蓄势待发,源源不断的雄师如潮水般涌向原州城。这几日来,更有传闻那大青元帅,意图分兵合击,誓要将这北海道之地彻底扑灭于灰烬之中。
“而更令本官心悸的是,瓜州之地忽现的神秘军团,其行踪飘忽,意图难测,如同夜色中的幽灵,让人无法辨清敌友。这股未知的力量,无疑为局势平添了几分难以预料的变数,让本就风雨飘摇的局势更添几分凶险。”
主厅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御史紧锁的眉头和深邃的眼眸。
他凝视着李如松,声音低沉而坚定:“此番局势,犹如棋至中盘,一步错,满盘皆输。大青之势,如狼似虎;神秘之师,更是吉凶未卜。”
李如松闻言,心中虽有万千思绪翻涌,但面上却是一片沉稳。
于是,他微微开口,目光如炬:“大人所言极是,我等虽处绝境,但亦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勇。只要筹划得当,未必不能扭转乾坤。”
“瓜州之地,远隔万水千山,那支神秘之师暂时还无法将阴影投射至此,但眼前之困,却是刻不容缓,需我等共谋良策,方能破局。”
言语间,既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清醒认识。
李如松轻抚战袍,目光如炬,缓缓向北海道御史抱拳一礼,语气中既有恳切亦不乏坚定:“大人,此城虽固,然敌势汹涌,单凭一城之守,恐难挽狂澜于既倒。本将领命至此,自当身先士卒。然则,独木难支,不知大人可否慷慨解囊,共襄盛举,助我辈将士一臂之力?”
北海道御史闻言,面色几经变换,复杂难言。
自他退守此城以来,日夜操劳,广开才路,招募壮士,时至今日,麾下兵马已聚六七万众,虽不比昔日鼎盛,却也足以稍安人心。
然而,面对李如松这掷地有声的请求,他心中却泛起层层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