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宁远轩走近我几步盯着我的眼睛。
“我觉得既然丞相家二公子对姐姐有意,做妹妹的成人之美也未必不可。”
“你不怕他们傍上王家?”
“两艘注定要沉没的船绑在一起有何可惧?”
“会不会沉尚未可知。可一旦王家听闻,你定会尸骨无存。”
宁远轩一步一步逼近我,说到尸骨无存四个字,他略俯身将脸贴的更近,我全身上下的都快要冻住。
我避开他的眼神:“我相信自己不会尸骨无存,王家定不会听闻。”
“哦,你倒是自信。”宁远轩起身退开一步。
“不是自信,是信任大公子您。”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句话过后,我看到宁远轩可怕的冷气都退去不少,眼底里都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神采。
“卫七,保护好她。”宁远轩看向卫七沉声。
“是,主子。”
卫七掀开肥硕的裙摆,像男子般下跪行礼,再配上曹妈妈那种老脸,着实有些滑稽。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宁远轩似是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就翻上侧窗迅速离开了。
“小姐。”卫七无奈地看着我。
“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你相信我。”我举起右手朝天。
我们坐在蒲团上又闲聊过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我打开祠堂正门,唤守在门前的李管家进来。
“二小姐,您稍安勿躁,再过半个时辰宴席开始,您就可以入座了。”
“刚才小娘托梦给我,她想跟我去水陆庵。你去禀告夫人,我要将小娘的牌位请走。”
李管家一脸看傻子的眼神望着我,正准备开口时,我打断他。
“你只管去秉告夫人,小娘告诉了我今日姐姐的困局要怎样解决。只要夫人答应了却我小娘的这个心愿,时宜立马双手奉上。”
我摆摆手让李管家退下,招呼卫七继续坐在蒲团上静候佳音。
不一会儿,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陈氏大力推开祠堂大门,带着李管家和她的奶嬷嬷冲了进来。
“是你今日特意算计宝珠的,你别以为嫁了人姜家就与你无关。我告诉你,只要我和你父亲在外骂你一声不孝,就算你是镇远侯府的二少夫人,也落不了好。”
陈氏激动的指着我的鼻子开骂。
我拍了拍裙角沾染的灰尘,慢吞吞地从蒲团上站起来,抚开陈氏的手。
“母亲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秦家大小姐当众要和姐姐比试,这岂是我一个小小庶女所能影响的。小娘刚托完梦,我就立即派李管家禀告母亲,要不是关心姐姐,我只需要安心待在这里等候就好,您说呢?”
“别废话,你怎么能保证宝珠能赢?你可知秦依梦深得她爷爷秦升书画的真传,连你父亲都称赞过。”
“画我帮不了,但是诗书小娘倒是有告诉我办法,只不过…”我拉长尾音,看向放在角落里的牌位。
“只要宝珠赢了,我可以答应你。”
“父亲那里…”
“我去说。”
“曹妈妈,去把我小娘的牌位请下来。”
“慢着!你先告诉我什么法子。”
“母亲大人,您别急,先告诉我祭酒大人出的题目是什么?”
“呵,不是你小娘托梦?”
“得跟您确认一下,不然影响姐姐第一才女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绣球花为题,考教诗书画三项。”
“请母亲准备笔墨纸砚,并转告姐姐只安心作画就好。”
李管家行色匆匆地不知哪里找来的一套文房四宝,铺开在案桌上。
我吸了口气,径直提笔用前世书圣的行书体写下:疑是飞来蝶作球,绿阴深处白云浮。枝头遍挂团圆月,掩映疏窗影自幽。
李管家、卫七在一旁看得茫然,倒是陈氏深深看了我一眼说:“我和你父亲都不知你竟有此才,放在庄上着实是屈才了!”
我放下狼毫笔笑道:“都是素日父亲与母亲教导的好。”
陈氏不再接我的话,纸上笔迹尚未干透,她就小心翼翼地捧起这幅字准备离开。
“母亲,等等。”我拦下陈氏。
“你还想干什么?”陈氏一脸戒备。
“女儿从水陆庵一早赶来,早已腹里空空,可这及笄宴却要因为比试一直推后。”
“我说过了,让你在此是老太太的意思。”
“母亲别误会,时宜的礼物既已送到,就想早点请小娘牌位回庵供奉。”
我一边说一边走近陈氏,眼神不住地看向她怀里的那副字。
“李管家,让人准备马车。”
就在我快要碰姜夫人的衣角时,她咬着牙对着门外大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