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了李庆的这番作态,陆离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毛笔问道,“怎么,此事有何不妥?”
见到李庆面露为难之色,陆离又补充了一句道,“既然你有心依附于我,就把你所知道的东西全部都说出来吧。”
“不是小人有意隐瞒大人,只是小人身份低微,许多事情也只是道听途说,只怕坏了您的大事。”
“但讲无妨,本官自有判断。”
接下来李庆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都说了出来。
原来帝国突降的这场暴雪,受灾之地并非只在帝都周边地区,就连这兖州之地受灾也是颇为严重。
就在陆离上任郡守的前几天,济阴郡城也出现了大规模的粮荒。
初时家中断粮的百姓们还不怎么惊慌,因为济阴郡本就是兖州的粮仓,按常理说哪里断粮,济阴郡城都不会断粮的。
可是事情就是奇怪在这里,济阴郡城不但断粮了,而且粮食的价格也在飞速攀升,直到百姓们意识到出现问题的时候,这里的粮价已经直逼京城粮价了。
“哦?还有这等事情?这件事难道就没有人管吗?”听到这里陆离忍不住问了一句。
“回大人的话,为了防止出现饥民引起民变,郡城里以郑家为首的五大家族,曾先后多次以家中余粮布善施粥,初时虽然有所缓解,但是饥民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不多时饥民碗中的稠粥就变成了稀粥。”
“照你这么说,咱们济阴郡的这些豪族们,还算是良善之辈啊,那后来呢?”
“小人说了大人可不要动怒啊。”说罢,李庆微躬的身体不由得又弯下了几分。
在见到陆离的面色无异后,李庆这才接着说道,“这济阴郡的百姓们多是一些老实本分的农民,他们世代皆以耕种为生,若不是这次实在是饿急了眼,他们是断然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话说到这里,陆离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按照李庆所说,这是出事了呀,而且是出了大事。
“说重点!”陆离催促道。
“在五日前,百姓们由于饥饿难耐,就……就……就聚众冲击了济阴粮仓。”
闻言陆离当即呵斥道,“怎么不早说!事情现在如何了?”
听到陆离这声暴喝,李庆顿时被吓的手足无措,他有一些颤抖着回道,“大人恕罪,小人想着您今日才刚刚入城,一路上舟车劳顿,本想着明日在与大人禀告的。”
按理说像李庆这般能为主人考虑的手下,陆离本应该是要高兴的,可是这件事在陆离的眼中实在是太大了。
“后来呢!”
“小人当时并未在场,只是听闻那饥民们冲击粮仓并未成功,已经悉数被项统领率兵镇压了。”
想要初步理顺济阴局势,已经足够让陆离烦心了,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的屁股还没坐热,便有着一桩泼天的祸事,已经在等着自己了。
看到陆离不语沉思了良久后,李庆才试探性的呼唤道,“大人,大人?”
陆离回过神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问道,“还有何事?”
“小人还听说一件事情,只是不知是真是假,我曾听那些同僚说起过,他们说在那一日里,饥民们实际上是攻破了粮仓的,只是攻进去以后并未发现济阴储粮,更蹊跷的是饥民们攻到粮仓不足一盏茶的功夫,项统领就率领着全城守军赶到了粮仓。”
李庆的这番话虽然只是道听途说,但是里面所蕴含的信息量却是极大的。
首先李庆说济阴粮仓是空的,这一点陆离只是稍加思虑便已经信了七八分,至于陆离为何如此笃定,那就要从五大家族布善施粥说起了。
在陆离上任之前,济阴郡是由五大家族代为治理的,若是粮仓中还有储粮,在那种饥民即将民变的形势下,他们定然是会开仓放粮的。
可结果是饥民们酿成了民变,济阴粮仓依旧没有开仓放粮。
再说这第二点,饥民们刚刚冲破粮仓,守将项兴翰便能率全城之兵赶到,不说这个项兴翰的能力如何,就凭济阴军这些懒散惯了的士卒,想在短时间之内集结起来都非易事,更别说是能即使赶到粮仓了。
听到李庆说完,陆离觉得这件事情,就像是一切都被提前计划好的一样,处处透着古怪。
陆离能猜到自己的到来,会触及到很多人的利益,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敢拿着万千百姓们的生死来做局。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是一群狠人啊。”在想通这一切后,陆离只觉得自己胸腔有一口怒火吐不出来。
“大人,那咱们明日还要继续去往粮仓和武库吗?”
“去,为什么不去?别人摆下一出如此大戏,怎么能少了本官这个观众呢。”
待李庆离开书房后已是深夜,陆离又奋笔疾书了一会儿,才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青竹……”
“啊?公子可是饿了?青竹为公子去弄些吃食。”
陆离本想着先让这个小丫头去睡觉的,但是在看到她那副呆萌的模样后却又改口道,“你说公子我是不是该留起胡须了。”
“啊?公子这么年轻,为什么要留胡须呀。”
陆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