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府中内堂,济阴郡的所有大人物们齐聚一堂,今日虽然以祝寿之名召集了众人,但是所有人的脸上都看不到一丝的喜色,屋内的气氛沉闷且压抑。
“诸位,事情大家都已经了解了吧。”
就在众人低声交谈之时,一个有一些苍老的声音,自门外响了起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日的寿星公郑老太爷。
见到郑老太爷现身,屋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直到郑老太爷落到主座,大家才又纷纷坐了下去。
“老太爷,您可要赶紧给大伙拿个主意呀。”
“是啊是啊,我听闻这新任郡守大人中午便已经入城了。”
“吾等皆以郑家马首是瞻,老太爷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呀。”
说话的人多是一些济阴郡的官员们,他们此时之所以如此的着急,那是因为他们在陆离入城之前,就已经得到了刺史府的通知。
“为官者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平日里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见到众人这副惊慌的模样,郑老太爷有些愠怒的顿了顿拐杖训斥了一句。
“非吾等沉不住气呀,这刺史府的邸报您也看过了,这哪里是郡守上任啊,陛下这是将整个济阴郡,都封赏给了他啊,若是真让新任郡守接管了济阴城,那咱们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对啊对啊,老太爷您是知道的,我们大伙都是希望郑家能够接任郡守之职的,在郑家代理郡守之时,我们可都是尽心尽力的,事到如今,还希望郑老太爷能为吾等做主。”
此言刚一说罢,郑老太爷就寻声看向了这名说话的中年人,只是一眼,便让此人低下了头去。
说话的人叫做何鸿轩,他乃是何家长房长子,同为五大家族,何家的势力虽然稍逊于郑家,但是其家族能量仍然是不容小觑的。
曾经何家作为与郑家在郡守之位上最大的竞争者,平日里双方的家族没少出现过明争暗斗。
而何鸿轩此时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来,只是因为郡守之位已经争夺无望,这才想着把郑家推到前面去承担压力。
郑老太爷虽然一眼就看穿了何鸿轩的企图,但是众人的情绪却已然被他挑唆了起来。
“肃静!诸位都是读书人,成何体统!老夫今日召集大家来此议事,就是要解决此事的。”
“郡守已然上任,现在说什么也都已经晚了啊。”
“是啊,这郡守上任放在往常倒也没什么,吾等不过是换了一任上官罢了,但是如今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与其说是济阴郡城来了新郡守,还不如说是济阴郡成了这新郡守的封地,五大家族底蕴深厚倒也无妨,只是吾等小官乃是无根浮萍,待郡守大人理顺了政务,必然会用其心腹替换掉我们,到时候吾等失了差事,这家中的妻儿老小该如何赡养啊?”
说这话之人是济阴城的一名当地官员,他此时之所以敢说出这番话,就是想着能够在此联合众人向着五大家族施压,以求能得到一个妥善的安置。
纵使这番话会引起对方的不快,但是五大家族向来看重声誉和脸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定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郑老太爷活了一把年纪早已成精,他岂能看不出这些人的小伎俩,只是如今大敌当前,他还腾不出功夫来处理这点小事。
“咳咳咳!”郑老太爷干渴了几声才说道,“未曾交锋,便心生畏惧,汝等对得起身上这身官服吗?”
训斥完厅内众人,他又扫视了一圈才接着说道,“哼,慌什么慌!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死呢,我与刺史大人早有对策,诸位只需安心回去歇着即可,我郑家屹立在济阴城中数百年,岂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纨绔子弟可以撼动的!”
就在郑老太爷为大家吃下定心丸之际,何鸿轩又一次开口说道,“老太爷,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还请您老能够透露一二,也能让我们这群小辈心中有底呀。”
“鸿轩啊,你这是信不过老朽吗?”
“小侄怎敢,只是我何家也有族老在等待消息,我回去之后若是这般含糊作答,怕是族老们不依啊。”
此时一老一少之间的问答,任谁也能听出了其中的火药味了,只是郑、何两家人的斗法,旁人根本就不敢插手。
就在堂内的气氛陷入到了尴尬时,郑老太爷突然展颜一笑道,“哈哈,果真是后生可畏啊……何世侄,老朽也不为难于你,我只告诉你一点,此时还远未到咱们济阴郡城起内讧的时候,你且看看今日老夫寿宴,还有何人未到?”
说罢,郑老太爷便在府中下人的搀扶下站起身,他不再理会众人的目光,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他在走到门槛处才驻足说道,“放心,这济阴的天还塌不下来,自今日起诸位平日里的花销,皆有我郑氏一族一力担之。”
此言一出,大厅之内顿时陷入到了喧哗之中,只有五大家族的话事人,在四下打量着今日来客。
在扫视完屋内众人之后,剩余这四家的话事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心中也都有了答案,这个答案便是济阴郡的守军主将项兴翰。
“姜还是老的辣啊。”在得到了答案后,何鸿轩便起身向着其余几人一抱拳说道,“胡兄、甘兄、刘兄